“什么？”

    “看来陛酒品还是不行。”

    贺裕瞳孔一缩，恍然间才想起来先前醉酒非要睡在这的事，他的面上神顿时五味杂陈。什么是给三分颜就敢开染坊，顺着杆往上爬说得便是他这样的人。

    然而更稀奇的是，秦见祀果真放纵他在这里睡到了现在。

    “不对，那朕睡你床上了，皇叔你总该换张床歇息，哪有你再躺过来这样的理，”贺裕犹豫，“皇叔府中也是养了男的，这样实在是于礼不、不合……”

    “陛不必担忧，若是臣要睡的时候，陛仍还没醒，”秦见祀继续翻了一页书，神淡然，“臣会命人把陛扛去的。”

    “……甚好。”

    “陛，不送。”

    于是贺裕默默挪到了床尾，又默默挪了床，脚一沾地上，就一手一只鞋履拎着要往外跑，一刻又被秦见祀伸脚勾了回来。

    “夜寒着凉，穿齐整再走。”

    待到贺裕终于穿上鞋，系上外袍，冲冲跑了去。秦见祀角微抬，接着翻书看着，颇有逗戏耍的乐趣。

    说起来很久没有看到小皇帝这张脸上这样的神了。

    从前那个真正的贺裕第一次见到他时，不过五六岁，拿着弹弓跑来，让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陪着一起玩，也是很有意思的。

    只是后来人与事都渐渐变了，再到后来太登基为帝，权势却悉数归向了摄政王。

    至此后，不止是龙椅上坐着的小皇帝，而是所有人神中的疏离与对立，渐渐让秦见祀习惯于孤独地立在。

    许久，秦见祀最终合上书，起换了里衣，蜡烛剪灭了微光。

    而黑暗里，一旁还残留着的余温，让他的神微微一动。

    ·

    回到厢房的贺裕，正在被小皇帝大声嘲笑着。

    “瞧你这怂样，亏你还着朕的。”

    “闭嘴。”贺裕闷闷往床上一坐，“没理啊，秦见祀之前不是这样的。他不应该是嫌我脏了他的地，然后一脚把我踹床才对吗？怎么还躺坐在边上看书，吓我一大。”

    “说不定是贪图朕的容颜，起了心。”小皇帝看闹不嫌事大地翘着。

    “哟，被看上了你还得意着呢。”贺裕没好气瞥他一。

    “不过那厮，最初也不是臭着张脸现在这个样，”小皇帝哼哼，“朕还记得朕少时，他还顽劣的很，总是要捉朕。”

    “谁，你说秦见祀？”

    “他还喜拿话呛人，文武双全自视清，他从前也是父皇的伴读，能文能武意气风发的。”

    “那看来是年岁将他打磨成了老猾的摄政王，嘿。”

    一人一鬼窃窃私语着，又低低笑了起来。

    直到快四更天的时候，贺裕只好重新躺上床阖，寻思着明日怎么也该回了，只是楚非却还没有找到。

    王府中到都是秦见祀的人，贸然去多次问询，反而让人起了疑心。

    贺裕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月光透着窗倾泻来，他沉梦中，上还沾着瑞龙脑的香气，不知怎么的就飘飘乎尘烟中。

    恍然间，他看见十七八岁的秦见祀，披着赤红的披风，在雪地中策扬鞭而过。

    少年人面庞青涩未脱，搭弓引箭时飞大雕，盔甲在微光闪着粼粼光。直到他追寻着大雕落的痕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猎，大步朝看台上的年轻帝王走去。

    “陛，看微臣的大雕，微臣这就差人给皇后送去，让御厨为太熬一锅汤！”

    “见祀能文善武，实乃我武朝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