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21也会永远消失，莫梨危机到此为止。”

    安隅震惊了好一会儿才：“怎么才能让21永远消失？”

    “自毁。”秦知律说。

    “这不可能，您给它设置了生存于一切的观念……”

    “可能的。”秦知律打断他，声音低了一分，“莫梨确实没能完全审视21，她忽视了一个很小的前置条件。”

    屏幕上的垂耳兔安静地弹一个气泡框。

    -生存于一切。21会为了人类而全力生存。

    为了人类。

    安隅瞬间愣住。

    不久前听过的那段音频忽然又在耳边回响——

    “被认为是转机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

    “那个人是否安全？”

    “不知……但他会全力生存……”

    他这才意识到，在眠试验中，大脑并没有问全的真相。秦知律当年说了太多半截的、破碎的话，这个人自生起就在被伤害，他的心防太重了，即便是在丝毫没有留记忆的眠试验里，也到了有所保留。

    安隅想，原来官在设计21时，不仅参考了他的数据，也合了对那个“转机”的理解。

    又或许，在官中，一直都把他当成那个转机吧。

    他忽然有些难过。

    许久，他才缓缓起看向秦知律，“可是官，我从不在意人类。”

    “我知。”秦知律却神平静，“所以我说过很多次，21是21，你是你，它确实有相当一分的设定是来源于你，但我也为它附加了一些不同于你的价值观。”

    安隅沉寂许久才轻声问，“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些价值观其实是您对我的期待？”

    他低看着地上秦知律的影。

    那影一如往常沉稳，从不因任何人或事慌摇摆。

    “不是。”

    秦知律的话语果决笃定，抬手放在安隅的上，像从前那样，轻轻了。

    安隅抬眸，“那如果有一天我和21面临了相同的抉择——”

    “你还是没有明白。”秦知律走到窗边，对着外面的灯火轻声：“21不是你，它只是一个我随手创造的小程序，正因如此，我才可以忍受它为人类而消亡。”

    他语气微顿，回眸朝安隅凝视过来，“而你，记住——未来不发生什么，我希望你始终不变地维护自己的生存。这一没有前置条件，也不要任何更改或妥协。”

    昏暗中，安隅的金眸轻轻收缩了两，他喃喃：“您是在哄我，是在骗我吧，官。我在大脑看到了一段眠审讯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