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方早上在洗门的血渍时，把纱布都解开了，现在伤被泡得发白红，可能有发炎的危险，她把手藏在背后，“快好了，不疼了。你班了？”

    其实张弛答应了罗要替她值班，但，他想，她呢。大不了再被老许批评几句，他有厌烦现在的工作，还有那两一线波澜不惊的生活。他说：“班了。”

    “吃饭了吗？”

    “还没有。”这是真话。

    “走吧，我请你吃饭，”窦方豪地拍了拍袋，“我今天带了很多钱，吃火锅怎么样？”

    两人来了附近的火锅店，店面不大，气腾腾的，都是一对对的年轻人。服务员来锅底时，张弛说：“要麻辣的。”窦方随说，你也能吃辣吗？张弛解释说：以前不吃，上大学后味不忌。他这个人的确随意，吃饭随便，穿衣也随便，窦方很难想象在生活中他会有持己见的时候。也许有天像廖静这样的人跟他提议：结婚吧，他也会说：哦，行，随你。然后浑浑噩噩，但无烦恼地过起老婆孩炕的生活。

    锅底上来了，辣汤里咕嘟嘟冒着小气泡，辣椒椒密集，看得人发麻。张弛则面镇定。窦方目光在张弛脸上盘旋了一，他的肤白，脸也净净的，窦方对男同学的印象还停留在中男生猥琐又邋遢的傻样。她抓着筷，嘿嘿一笑，“总觉你不像个重味的人。”

    张弛笑：“其实我味重的。”

    他一本正经的，她也不好意思开他玩笑。她说：“真好，吃辣还不痘，你看我，”她了额，“这里有颗痘痘，我一吃烧烤和火锅就痘。”

    她的额很光洁，看不痘印的痕迹。张弛随说：“你年纪还小。”

    “咦，说得好像你是个老一样。”

    张弛瞥她一，“比你大四岁，有代沟了。”

    “没有啊，我早熟。”

    “嗯，是有。”

    窦方看着他，张弛在微笑，看不在想什么。她觉得，这个人的心思藏得很，不像跃那样咋咋呼呼，也不像彭乐怪气。她咬了一嘴，睛盯着火锅。服务员送了饮料来，张弛先接过去，试了试温度，说：“有凉，晾一会吧。”

    其实窦方正在生理期，她不确定张弛的举动纯属巧合，还是他在彭乐家的洗手间看到了什么？也许警察的人观察力都异常锐。这时她又想到了彭乐的话，他说：张弛被前女友训得跟狗一样听话。所以他这不动神的贴是另外一个女人改造的结果。窦方觉得不是滋味。她这么东想西想的，火锅吃在嘴里也没有什么滋味，忽听张弛问：“今天的事，你跟彭乐说了吗？”

    窦方摇，“没有。”她不想提，也不想去回忆任何跟孙江滔相关的事。

    张弛看她一，什么都没有问。

    吃完饭，窦方跑去结账，张弛没有和她争。离开火锅店后，两人走了一段，经过派所门，窦方忽然打个寒噤，说：“好冷，我要打车回去了，改天见吧。”

    张弛，没急着走，陪她在路边等车。冬天车少，租迟迟不来，窦方默然想着心事，见张弛扭看向办公楼的楼上，有零星灯光照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