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神凝重来，“我如今受掣肘，想要见一见各地驻军将领, 只怕是难上加难。”

    细雨再次微微叹息一声——在自家殿中，国事永远大于家事。

    政合殿中，吏尚书周显将新的人事调动折呈给赵琦看。

    赵琦看过之后抬问：“顾相怎么看？”

    顾鸿生放茶碗，恭敬：“老臣觉着，甚好。”

    赵琦却有章 微微不满，“这个宗怀为人八面玲珑、见风使舵，就是个墙草，让他担任尚书，真的不会再现中饱私的况吗？”

    周显恭声：“正是因为此人八面玲珑，事圆，才不会犯这等糊涂事。”

    赵琦还是有章 微不满，一斜瞥到周显侧的方镜辞，问：“驸对此事如何看？”

    周显心中顿时咯噔一。

    方镜辞虽然是主和派之人，但如今他也是安国公主的夫婿，立场顿时变得不甚明了。

    虽然顾鸿生待他如旧，但周显心中却尤存诸多疑虑。

    吏呈上的名单方镜辞看过，虽然什么都不曾说，却比说了什么都令周显更加忐忑难安。

    此时他盯着方镜辞，生怕他会说一句对己方不利的话来。

    方镜辞就像是本未曾察觉到周显的不安，从从容容行礼后，恭声：“周尚书所呈名单，乃是吏草拟，自然代表吏所有人的意见。”

    小皇帝并未被他这番模棱两可的话忽悠过去，微微眯，“朕如今是在问你的看法。”

    方镜辞微微垂目光，“臣也觉得甚好。”

    小皇帝看着他没说话。

    一时之间，政和殿中只余炭火熊熊，熏香袅袅。

    半晌之后，周显忍不住抬手了额角的汗珠，小皇帝才“啪”地一声合上折，“朕知晓了。”声音沉着冷静，听不喜怒。

    周显心中忐忑，不知小皇帝此话究竟是何意思。但不等他问，就被顾鸿生拉着向小皇帝告退。

    小皇帝却突然声，“驸等一。”

    众人不由自主瞧了一方镜辞，只见他保持着告退的姿势，目光低垂，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周显同顾鸿生一并退政和殿，走台阶时，没忍住问：“顾相，如今的方镜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