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得知有人假借五皇的文牒逃，殿可要传令封锁渡关隘？”

    殿外响起了一声闷雷。

    元澈抬看着上方耸的斗拱重栾，没有了描金彩绘，朱丹画碧，不可及的穹如幽冥，如渊，思之如惘，望之生寒。

    元澈起，抚了抚沾尘的衣摆，这才：“南余杭的路由咱们守着，京重镇如今有蒋都督接手，也不必担心。若是陆归过大庾岭走赣江……呵。”元澈冷笑一声，“那里养不活军队，只当他徒留一条命罢了。”

    “华林园搜查的有结果了？”元澈问了一句，然而看冯让的神便知并未捞什么东西，于是，“那东西掌大，天泉池又，这不怪你。依孤看，倒是可以再去一趟铸铜厂。”说罢将怀中的那枚符契连同方帕，一齐丢给了冯让，“嘴着些，他们的耳报神可厉害着呢。”

    冯让看了看手中的符契，立会意，再抬时，只见元澈已经了重华殿，径直往泠雪轩去了。他抬望望天上，只见云如墨，如排山倒海之势积压过来，只怕要有一场大雨了。

    元澈行至半路，豆大的雨便顷刻泻。周恢不在，侍奉元澈的两个小侍皆是新挑上来的，匆忙之并不曾带伞或预备车舆。一时间两人一个去取伞，一个去传车驾，倒把元澈一人晾在廊。

    元澈并不懊恼，似是贪恋江南雨景，又兼路途不远，便独自一人继续往泠雪轩走。他心中有事，不知不觉，竟一脑地走到了泠雪轩东边的阁。

    因战在外，在安侍奉元澈的人周恢以外都没有带来。元澈又不常在东阁，因而此也无人侍奉。他推开门，了半透的衣衫经堂风一扑，只觉寒冷刺骨。好在阁里炉火正旺，元澈便坐在一张小杌上烤了一回火，之后解氅衣。

    他取了银丝熏笼置于炉上，香箸、隔火俱是现成。随后又解荷包，取一枚白檀香，放在隔火片上。雨过天青的皓纱帐从榻前解，覆在熏笼上，最后将氅衣在隔纱上铺开。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熏衣的角度，生怕动作太大，让炉的炭火灼伤衣，与衣那层薄如蝉翼的皓纱。

    等待的时候，元澈便从多宝阁随意寻了一卷书，斜靠在睡榻上翻阅。不知是室温太，抑或是雨天气总令人困倦，他没读几行便睡着了。梦中依稀觉摇摇晃晃，似有江涛之声，又有船橹碰撞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元澈只听见有敲门的声音，他恍惚中问门外是谁，但并无人回答。只听那敲门声渐渐急促，船摇晃的更加厉害，元澈忽觉失重，猛地醒来，敲门声依旧。他才发现是周恢一人等在格外，一边敲门一边喊殿。

    元澈开了门，见周恢已是满大汗，：“孤不过是小睡一会儿，急什么。”

    周恢被撅了一回，不敢多言，只指了指天。冬日原本黑天早，今日又大雨，看现在黑漆漆的天，只怕也近傍晚了。

    “居然睡了这么久。”元澈不愿当着风，转重阁，“冯让来过没有？”

    周恢：“冯将军就在外面廊候着呢，有些时候了。”

    “传吧。”元澈说完，坐到镜前正了正衣冠。周恢命人通传之后，又伺候他盥了面。没过片刻，冯让，手里拿着一纸图样。

    元澈笑问：“如何？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