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的门禁一向森严，但与乐相比，却终究松了许多。乐自正门起，便有数十设卡门禁，到了乐围，另有禁军严守，真正了，也依旧是大批宦与侍女严加看察。倩秀好容易了，将陆昭一路引了来，一去一回，已过了半个时辰。此时已是旭日升，晴光大好，倩秀这才看清了前这个女的面容。

    她五官清简而收敛，是自然，却并无太多姿可以倚仗。一绮衣华服，似乎极尽繁艳之能事，却也未曾掩盖住她眉宇间的凉薄之。

    倩秀不久前曾经过元洸回朝暂住的清凉殿，偶然听到那里的人们谈论她，言谈中似有刻薄之语，目光间如有嫌弃之。而谈及元洸，似乎每个人都有着或这样或那般的期许。譬如他穿什么样的衣服最为貌风，他素日熏的香要用如何繁琐的制法，他的睛如桃还是如兰，总而言之，是俊的。

    而元洸为人，一向轻佻不守礼教，却在此事上不曾与任何清凉殿的女孩们有所

    瓜葛。如此，自家的殿被那样的人捷足先登，众人便十分同仇敌忾起来。正巧斐源从复廊穿过，驻足听着他们说了一会儿，摇了摇，轻叹了一声：“冤孽。”

    倩秀最后一次打量陆昭的时候，陆昭却在看她的手腕。不过对方很快收回了视线，用和煦的语气问：“你是清凉殿的人？”

    “婢侍奉永宁殿。”倩秀低，悄悄藏起了手腕间那枚有些不合时宜的五丝绳，声音细细。然而沉默良久，对方也没有再回应。她有些羞怒，却不知怒从何起，顿了半晌，仿佛集起了毕生的勇气，抬起，“日后婢便要侍奉清凉殿了。”

    “是了。” 空幻的回答，如月镜像，无心去来，以女侍中戛玉般的声音为舟而载，在艳撑一片照云光。而存留在边的一线笑意，落在倩秀的中，如有怜悯，如有讽刺。

    第116章 置换

    保太后贺氏梳装完毕， 抬看了看窗外，几日前的安风雨如晦，如今一片大好晴光， 除了院里那几棵松柏依旧立在远，其他的草木都着时令换了新颜。

    保太后默默阖上了镜匣， 她已经不需要看着日益增多的白发来告诉自己时光如梭， 不远那抹影早就告诉了自己，新人的时代，已经到来了。

    保太后于正殿召见陆昭， 大司李真如侍奉在侧。与公孙大司不同，李真如隶属于保太后之， 除掌乐诸事之外，亦为保太后亲信， 参知政事。其所掌女官较之皇后，更为庞大， 其定员，女侍中四， 女尚书八， 女史十六。

    其中女侍中与女尚书多为保太后直宣任事，而女尚书更有协助皇帝理政务之责。至于女贤人、书史、才人、中才人等，数目无算， 虽也隶属大司分，但已非直辖。

    陆昭先依大礼拜过保太后，随后再拜李真如， 也算是见了名义上的直属官， 最后再受几名女史的祝祷。李真如面整肃，虽一一为陆昭介绍各人， 但场面上看，其并未与在场任何一人有何，也对任何人的保持绝对的拒绝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