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今年的份额就用完了”。说着又飞快的低去写写算算。这五月底了啊，新账叠旧账的，整半年的都得清一清，她都忙了好些日了。偏有些事儿又不能给外人，都活到这份上了，还是免不了累，偶尔想想，人这一世都不知图个啥。

    苏远蘅一改在外那副温相，坐椅上冷着脸：“能有什么份例，那帮人本不知生意是怎么的，就羯人的人算，多给一丝一毫也不行。就不想想这一路，又是山，又是官吏，走一路，损一路。能剩五成，那都是掌柜的会办事儿了。”

    这账可不就是难算，本是有一笔记一笔，就行了。偏偏哪家的账都得拿昨儿补个今儿的，再把今儿的扣算到大前儿去。颠三倒四，变黑为白。宋家买的得安李家上。送往东边的得说是北面拿走了。苏姈如笑容不减，却难得微微叹了气，今年上半年的生意，怎么就比以前还难了啊。

    她慢悠悠的继续着手事，苏远蘅却是不耐烦，：“依我说，苏家就不要再参合这事儿，谁乐意去，就让他去，反正大把人盯着这个缺，只要苏家不拦着，沈元州不会不顾念人的。”

    “人？什么人”？苏姈如抬起来狐疑的问了一，不等苏远蘅回答，又低去算账。

    苏远蘅再也忍不住，冲上来将苏姈如手底账本扯来丢了老远，还不住手，又去丢桌上的笔墨等。一边扔一边怒：“都是假的，你在这装什么样，我说着事，你就不能停停吗？”

    苏姈如看了看沾染的一墨迹，还是那般笑着看苏远蘅：“你呀，怎就非这么着急”。说着站起来去捡被苏远蘅扔到地上的那本账目。捡起来抖了抖一看，刚刚写的那一页已经被画了重重一，有个名字看不见了。她拿着坐到一旁，：“你看，我编了一个上午的东西，可不又得重新编。”她说的是抱怨，可语气没有半分厉，倒真真是慈母派。

    苏远蘅将侧向一边站了一会，苏家多年来就这模样，他忍的了也要忍，忍不了就忍一忍再忍着。为什么人要被生来，他对这一切早就厌倦，却敌不过那句“远蘅是苏家唯一的儿，娘不叫你去，能叫谁去？”

    “你说什么分来着？”苏姈如将捡起来的账本搁到一旁，走到桌前，摸摸壶里茶尚温，给自己倒了一杯。

    “便是苏家不愿意作这事，想来沈元州并不会说什么，咱们给他找个人就是了。就算他有意见，对皇命奉违，怕也不敢的太明显。”

    “古往今来，我只见过位者替上位者背锅，从未见过反过来。”

    “什么意思？”

    “明限暗不限，是皇帝的意思，沈元州不过是挡箭的。他一个将军，的讨好羯人有什么意思，还来着你苏家一年到买卖多少，你呀，当了几天官儿，也没学到那些人半分本事”。苏姈如不疾不徐。

    苏远蘅对此嗤之以鼻：“皇帝有什么必要这么，天什么事儿不都是他一人说了算”。他想起安城一事。这么多年了，从来就是这个光景，官字两张，皇帝是全天最大的官。

    苏姈如并不太在意苏远蘅语气，抬手指了指刚刚算账的案桌：“桌上有信，最底压着呢，要是没有，也不知是你那会丢地了没，你且先瞧瞧，总也是要你去办的，你爹跑跑还行，找人我却是不放心”。说完便用手支着闭目养神。

    累，人又不是铁打的，她可是整整一上午都没个停歇。若不是儿来，少不得还要忙活一会。又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也不能让个丫鬟在旁边给。以至于现在在桌这么的地儿靠靠，都觉得分外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