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说我在这恶心的慌。”

    霍云旸回，半晌才恻：“你以为我看你是个什么好滋味？不如咱俩都自求多福，省的过两天要一起被挂到城门上去。”

    说罢他转而去，薛凌站着将腰间匕首柄了又，狠了一气才重重坐回椅上。不急就不急，她倒也不是没想过霍云旸会些什么来保命，但是总能等两天。

    两三天不了什么事，且霍云旸就在前，无论他要什么，都能在他动之前取其狗命。最好是等名单一到手，立就将这蠢狗上十七八刀。

    薛凌坐在椅上，再不复那会乖巧笑意，反之脸上尽是狠戾。人来喊时，看见这小姑娘，心里都登时“咯噔”了一。

    自那年一别，还是第一次回平城的军务重地。跟着人走了几段回廊，薛凌发现砖瓦石都是新的，正诧异，又记起胡人烧杀掳掠，这地方，必定是难逃一劫，所以旧时廊檐，早就化作飞灰了罢。

    这个季节，宁城早晚温差极大，她本心有不耐，又见迟迟不到地儿，烦：“还要走多远。”

    风将人手上举着的掌烛得摇摇坠，听薛凌问，赶：“姑娘的居要远些，将军代……”

    “走吧”，薛凌没听完，便打断了谈话。

    晚饭称得上丰盛，一只烤的油的羊直接放在铜炭盆上端了过来，汤是不知名的菌菇并雉，旁边还煨了小碗青菜，泽翠绿。

    薛凌几日未吃好，她担心霍云旸在饭菜里作手脚，却也只迟疑了片刻。腕间陶弘之给的那颗药好端端的系着，多少增添了些许底气。

    但这一晚怎么也睡不，一是霍云旸尽在咫尺，二是她到宁城了，这个城里，好像一草一木都是故人影，一山一树皆是旧日时光。

    她翻来覆去，三四更还睡不，加之晚间羊用的多，只觉渴难耐。此地显然不比京中些人妥帖，连个茶都没人多送几壶。

    虽霍云旸代不可走，但薛凌又岂会忌讳这些。决定不再躺着后，她翻拎起匕首就了门。

    建筑新修过，格局却没改。由着有卒值夜的关系，厨房里该有伙夫准备夜间吃的补充力。薛凌凭着不的记忆，只说去舀几瓢喝。

    她路过正厢房时，瞧见院里燃着一大堆霍，旁边站着的人还在往里一沓一沓的扔纸张，不是霍云旸又是谁。

    听见响动，霍云旸没回，只：“拿来了么？”

    薛凌皱眉，想着要不要装没听见走过去。霍云旸没听到人答话，这才转瞧，看见是薛凌，：“怎么是你”？说罢又回过去继续往火堆里丢纸张。

    既然瞧见了，薛凌脆大方走到前，想着不若两句近乎，早拿到东西早杀了这蠢狗也好。走到近，才发现霍云旸手里拿着的是黄纸，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在给霍准烧纸钱。

    这蠢狗，也会有人之常吗？

    薛凌于火光里暗挑了一眉，讽：“好的，今儿差不多该是霍准七。”

    霍云旸不答话，只从旁袋里不停的将黄纸往火堆里扔，后人又扛了两袋元宝过来，薛凌方知霍云旸刚才把她当来送冥祭的人了。

    直到黄纸只剩最后一沓，霍云旸一改先前大手笔，变成了一张张小心翼翼的往火堆里送，看着最后一张火都烧到了手上，他才松开。

    薛凌看的没趣，：“我起来找喝，你且烧尽兴。”

    霍云旸终于抬，死盯着薛凌，良久才：“今天是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