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氏脸面一疼，嗳哟一声叫唤。正往后趔趄着躲开一步，那一边脸上又挨了一。

    一旁的婆呵笑两声：“多亏郎君提醒，这便拉去教训一通。”

    李栖筠听她话中的文章，一时愣了片刻，蹙了眉。

    李青溦颇好笑：“爹爹记不得，我却记着。那支凤簪是我娘的，我还记得先前我回并州的时候，将我娘亲的东西全收到了她的嫁妆箱笼里，那只支凤簪也在其中，我记得清清楚楚。”

    小周氏和李毓秀脸上都挂了彩，覆了厚厚一层粉，还固执地要去朝会。

    如果没有了信任，小周氏又一再作死，那她爹爹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地护着她呢？

    李青溦轻笑一声，“那这只凤簪如何来的呢？周姨娘说装我娘亲嫁妆的库房钥匙丢了，爹爹怎么就那样信不疑呢？”

    她说完，另一个嬷冲李毓秀便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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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溦说完也不再多说什么，她今日说得话已经够多的了。

    她话音刚落地，她后的嬷嬷走前扬手一掌打在小周氏脸上。

    ——

    李毓秀挡在小周氏面前：“你们什么？如何能随意打人呢？”

    “贱妾和小女不懂规矩，岳母大人万万不要计较。”

    她知她爹爹的，她这般说了之后，他爹爹定然会试探周氏。人与人的信任本就是脆弱，有一丝裂，这条裂便是来灰尘和砂砾的地方。

    “我偏要计较如何？”徐氏冷笑一声。

    李青溦轻笑一声，李栖筠一声，“爹爹若实在是心疼，此刻替便是了。我外祖母也并不是不讲理的人，想来也会同意。”

    他当年娶县主的时候，便有人说他所图只是县主的嫁妆，这话好不中听。他李栖筠不才，这几年仕途未是他没有，可他却并不是那没有刚骨、女人嫁妆钱的人。

    “可周氏确实是未找到库房的钥匙。之前我也问过她。”

    “随意？”徐氏瞧见她上那支簪，一时眯着哼笑一声，“我知你们先才说什麽了，是这支凤簪吧。”

    “爹爹稀里糊涂地受骗乃是自己愿打愿挨。我只担心我娘亲的嫁妆而已。”李青溦斜乜他一：“不过也没什么旁的，反正那库房的钥匙，我外祖父手中多备过一把，待忙过这几日，我回并州时开库房瞧瞧便什么都知了。”

    李栖筠心惊，想过去拦着一旁宋献冷冷瞥他一，他也不敢过去，想说话又不知说什么，踱来踱去地，憋的脸都有些红，最后吞吞吐吐地。

    上了

    那小周氏哭嚎的声音传过来，李青溦被逗笑：“爹爹也知我外祖父母的脾，她不问便取便是盗，偷了我娘亲的东西，一顿教训也是轻的了。”

    “啪啪”好几声脆响，又传过几声哀嚎声。

    徐氏后登时走几个五大三的嬷嬷，无视小周氏母女两的叫唤，铁钳似的手直接将人拉到了廊庑后。

    李栖筠嗫嚅了半天，又走向李青溦，急切：“溦溦，不若你劝劝你外祖母，今日本就有朝会，说了她们也去的，真伤着了脸一人着一张紫胀的脸孔，还不叫人笑话死咱们伯爵府，以为怎么了呢？”

    李栖筠挡了两，被拨开，一时牙疼似地从肺腑里啧啧两声，又是跺脚：“岳父岳母大人，何至于此啊？在此打人，恐是污了您们的睛啊。”

    徐氏冷冷一声笑：“这凤簪是溦溦娘亲受封县主时圣人赏的东西，你难不成也有什么品级？敢这般堂而皇之地来？如此不知数又没有尊卑，也合该教教规矩，省得以后门在外的，叫人笑话才是。”

    李青溦很想知。

嬷嬷，“愣着什么，赏她两脆的，叫她懂懂规矩才是。”

    李栖筠角一抿，嗳了几声，又轻声：“我都记不起那只簪是你娘亲的，你妹妹和你姨娘如何能知晓呢？不知者不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