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秦定也被醒了。

    而他，也不知要漂向何方了。

    第84章 “我是个木偶，任人摆布。”

    “嗯！”梁琇缓了缓，“你记不记得，我们在麦虞限路给方太太买炖药的罐那次，和屈以申在一起的那对母？”

    在他心，自己一直是一叶无的浮萍。

    “不敢肯定，但我觉得这的确是一可能。胡三妹曾在银行跟我说，她是自梳女，我当时是没听懂的……你记得不，那年你带我去码见大良。大良据我还原的大致发音，判断那几个字应该是‘自梳女’，他们顺德一带就有自梳女，这些女是终生不嫁的。屈以申虽然叫胡三妹‘阿妈’，现在一想，两个人看起来真是哪哪都不像。如果当真像那骂人话里说的……崎的唐行小，那很可能，屈以申，是被胡三妹收养的……日本弃儿，或者……遗孤。”

    现在，岸要塌了，家要没了。

    可叹啊！

    “我知。暂时看，她就是个官太太，上过新式学堂，也算识文断字。男人投了伪，她不像是很愿的样，就这样表面风光背地难受地过着，成天提心吊胆的。”梁琇回忆着和朱太太并不多的往，把对此人的印象和受，跟秦定大致描述了一番。

    这苏州河两岸的每一座楼宇里，每一条街上，看似东方的，貌似西方的，西装革履的，破衣烂衫的，风得意的，愁容满面的，一张张不同之所掩藏的真实，又有谁会猜到究竟有多么惊世骇俗。

不轻。

    要是这个说法成立，好多屈以申上的神秘，就都有解释了。

    这天晚上吃完饭，二人坐在餐桌旁聊天。天已经不和了，秦定一摸梁琇的手，很凉，他正想着家里的炉，再过几天就该启用了，梁琇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朱太太约我明天去喝午茶，我明儿个去见见她。”

    只有阿妈边，才是他的岸，才是他的家。

    “母？”

    他是有钱，他风光，他说话用，但除去这些，他是什么呢？

    “不是呢！胡阿妈请我喝咖啡时说，那女的是红倌人，是个女。那孩，也不是屈以申的。”

    秦定喝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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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以申起走屋，轻轻带上了门。而此时，他忍了许久的泪，也终于落了来。

    那些相互关联的记忆，开始像火星一样往外猛窜，梁琇越说眉皱得越。秦定抬手抹了两她的眉心，却还是抚不平。

    秦定有印象，当时屈以申向梁琇献殷勤，让他不悦了有一阵。那时他只以为他们是一家三，“接济？那不是他的妻儿？”

    “对了！”梁琇猛地抓住秦定的手掌，“屈以申，还接济了一对母！”

    “所以，我们对他的看法，也许从一开始就偏离了真实。”梁琇坐在桌边，时断时续地跟秦定分析她的猜想。

    秦定听着她逐渐还原来的故事，也觉得这一切，实在是不可思议。

    天有些，他拿起桌上放着的蒲扇，给梁琇慢慢扇起了风，“照你的分析，他真不是中国人？”

    别人搞不到橡胶原料时，屈以申能搞到；他的生意和东南亚往来密切；他是最早一批参加商统会的“中国人”，对于被叫“汉”无甚所谓；他一直神神秘秘的，像离群索居一样……还有，秦定是在日本人开的餐馆里遇到的他，像这极致的私隐，竟然是被别人怒吼着骂来的。这样看来，知他份的人，还大有人在。

    如果真如梁琇猜想的，那这个屈以申，可真是上海滩上一份独特的存在了。

    秦定面有沉，“和这些人往，要多加小心。”

    接来的几个月，秦定和梁琇各有各的忙。一个忙公司忙货，一个忙着“太太外”，搜集各消息。

    秦定刚拿起茶杯，听她一说，手顿了一，“朱太太？”

    梁琇被自己的话给惊得一激灵，顿了顿才，“他亲妈也是女，他也是女的儿……他现在让那对母好过一，是不是，在他心里，他童年里艰难的妈妈和他，受的苦难好像就能少一？他是在……是在在寻找对童年伤痛的……心补偿！”

    两人相视而坐，良久无言。

    “对，孟太太介绍认识的，朱临沧的太太。”梁琇咬了咬嘴，“说朱临沧是伪政府一个不算小的官。”

    梁琇盯着秦定慢慢眨了两，随后眉终于地抬起，突然恍然大悟一般，“你说，他已经有了甘棠那样的如眷，为什么还要帮着一个姿容一般的女养儿？是不是……是不是那对母，让他想起了他自己的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