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这么直白地暴在前，陈贤反而不怕了。那双确实比以前更细了，因为没有注意保持功能位，两条膝盖侧面贴着床铺，微弯向外撇着，摆正就又会转回去。一双脚向垂着，脚趾勾起来，脚背和膝盖凸起得明显，随着被抬起搬动而摇晃，但真的活动一，却像生了锈的旧机关一样不灵活。

    陈贤看着那双被医生碰摆的，和毫无意识在昏睡的明，觉像被人扼住了咙一样难受又窒息。

    他拿来条枕，照医生说的垫在明膝和脚。以前明病得难以起的时候，他也过这些，但每次他好转之后就不愿意让陈贤帮他。

    他没有问明为什么离开康复中心，为什么不愿意去复健，为什么让护工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他不知自己以什么名义关心他，不知明怎样看待他，他只觉得应该尊重明自己的选择。

    陈贤在陪护椅上坐，看着明睡得不算安的脸。

    他想起明第一次求他帮忙，那天他正在工位上上班，一个被他掉了两次的陌生的电话号码又打了过来。

    “喂……请问你是陈贤吗？”

    “我是，您哪位？”

    “贤哥，我是明。你那有……张沛霞的联系方式吗？”对面的声音有些颤抖。

    陈贤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但听到张沛霞这个名字，习惯的愤怒占领了他的大脑。

    “我怎么会有她的联系方式？”

    “那……你能联系到你爸爸吗？能不能……”

    “没有！你嘛？”

    “贤哥，别挂……你……你别生气……”明被陈贤的语气吓得有些支支吾吾：“我要个手术，我想联系一我妈……”

    陈贤愣了一，语气缓和了来：“你爸呢？”

    “……我爸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