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突然想起四个多月以前，也是这样一个雨的晚上，不过那时是雨，远不及夏雨狂暴。

    继续拨，耳鼻，连带着心肝脾肺肾，都陷了撕裂的沉重压力中。

    “保住了就好，都是我的错，他的右手是他的命，从来不舍得用来打我。”

。

    阿良不明所以，心一漏，看见赵牧攀着竹一一撑起来，伸手来探——

    浮在纯净海里的人展开手臂飞在半空，看着碎梦般重叠凝的海面，嘴角扬起一个轻飘飘的微笑——

    快走竹林时阿良回看见，赵牧僵着刚才的姿势靠在竹上，在一丛手电光里，是比野草还荒凉的模样。

    一片片地凋落着宁静。

    很像，很像是电影中的某个镜：

    恍若凝固着的蓝玻璃，簇拥着光影杂糅之。

    他顿了一顿，神经兮兮地笑起来：

    他想留在这里，永远永远。

    阿良想说，还活着，您别担心。

    “怕打坏了。”

    前是一块一块的，透明的海，日光就在，透过海，晃动着纯梦境，有些刺又有些黯淡。

    那天晚上他们费了很大力气才保他人的右手，他当时听着丈夫刚过一趟鬼门关似的着冷汗报告，突然说了一句夫妇俩听不太懂的话：

    温良不敢耽误，赶背着人就往屋里赶。

    歪昏睡人的鼻息。

    阿良记得那天赵牧弯腰给他们鞠了一躬，惊得夫妻俩，差当场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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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真舒服，每一个孔都呼着海的腥咸。

    温良经过边时，跪着的人才终于抖三个字。

    他睁睁，睁睁地看着自己脚底的路走绝了，悬在了万丈渊的正上，也没有怕，只把手指弹钢琴似的往虚空拨了拨，莫名其妙，一的来；

    再拨，从指尖涌了肺腑；

    但看见他亲自确认后哆哆嗦嗦的模样，又把话吞了回去。

    “救人。”赵牧摆摆手，哑声说。

    再睁时——

    但是偏偏，耳边就是有一个人不肯放过他，以冷的语气胡念他的名字：

    他把他人的手给折了，他人是面粉的，稍不注意就要让她和丈夫满大汗。

    沉睡的人慢慢睁开睛，铺天浮来碧绿，蓝，浅红，暮紫，像颜料，团团地糊着人的视线，是断层的梦，又是到不了对岸的桥。

    “等一。”

    煤炭里洗过一遭，旋涡也不可怖了。

    他想，前这样黑，自己恐怕是要落十七层地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