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雪好似微微叹息了一声。

    元雪带来的刺激显然很大。

    于是元雪脑海中那怪异的声音又链接了他。

    相比起这位神挡杀神的第一玩家，还是他们这些人要更可怕些。

    “话很多。”元雪诚实地，他的神太平静了，以至于生一无辜来，“是在害怕吗？”

    在元雪说那句话后，脑海中又响起了意义不明的、接近癫狂的嘶喊，显然比先前要折腾多了。

    也只有这一个念了。

    他看上去已经非常虚弱了，虚弱的像是一秒就会被刮来的腥风得倒去，然后随便由哪只怪扑上来，恶狠狠地扼断他的咙——可这些在元雪面前，好似都成了妄想。他容冷淡，清冽无波，是看着孱弱却实在难啃的骨，生生将那一线生机剖开成面。实在让暗的那东西恨得咬牙，在无数次“他快死了”的呢喃、预判和笃定，元雪就是要撑着一气，以至于在这反复折磨中，让它生了分外不自信的怀疑。

    [……]

    就在这么想的时候，他们也看见了镜当中，一掠而过的一些影。

    它似乎非常焦急。

    [我就是规则！我可以调令这个世界中的一切！我看到了你的未来，昏暗的、无望的、血腥的——不，你本就没有未来。]

    他为什么——还不倒？

    [规则决定了你将死去，你会永远埋葬在这里！]

    元雪真的要死了吗？

    元雪：“……”

    [你已经知了不是吗？那么多的鬼怪，你杀不完的。只要我想，它们就会源源不绝地来到这个世界上。]

    它似乎不断在调，它即规则，即无所不能。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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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轻，似羽漂浮而过，寂静无声，实在不易被人察觉。

    “它”仍然癫狂地尖叫着，发扭曲而意义不明的声响，偏偏从那些声响当中，又能剖析一些有意义的语句来。

    元雪已无心关怀其他。

    它陷了极其焦虑不安的状态中，有什么无形的事超脱掌控，危机不断地促着它再去什么。

    ＊

    “你好吵。”

    [为什么要挣扎呢？结果已经注定了啊。]

    他无暇犹豫，更不可能迟疑。越来越郁的杀意，元雪倒也没有忘了本心。他动作其实已经慢来了，但仍然没有失误，能准确地贯穿那些怪的致命，破碎摔的尸偶尔会被烈焰席卷而走，他也好似也踩在那蓝焰之上似的，有火光刮起，烈烈渲染了那一段清癯劲瘦的形。

    那么，又在恐惧些什么呢？

    他好似变成了最锋利的一把武，挟着冲天的杀戮锋芒。心中也唯独只剩一个字——

    元雪偏偏从其中，锐地剥离那一异样的绪。

    明明是很血腥的场面，但一想到元雪此人的作为……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撕裂他！

    无数怪被元雪那一甘甜的血腥味引而来，只是到最后，或是已经杀起了凶、又或者被某隐约的意识影响，它们已经不再是被诱惑着战斗了，而只剩一个俗直白的目标。

    [你会死。你的会被撕扯分开，脏会被掏咀嚼，血会被一滴不剩地，现在挣扎只会延你的痛苦，你就是会死的——不要再痛苦了，不要更痛苦了。放弃吧，这就是你的命运，你看的到，对吗？]

    它轻易地被这三个字击溃了，又疯癫了有一会才继续在脑海当中翻腾。

    可就算这样，银刀横贯的地方，绝无怪能靠近一步。元雪所在的底线，就是不容侵犯的法则铁律。

    确实是。

    他真的会死吗？

    在喋喋不休的“劝导”当中，元雪一边毫不受影响地屠戮着鬼怪，一边微垂，睫羽轻微地颤了颤，相当难得的，了一力回复了它。

    [……你不是应该现在这里的存在，你才是真正的怪，你……]

    数目众多的怪，让元雪像被淹没在了浪当中。

    [……]

    “规则”在这极端的危机挣扎过后，决定了——

    吃了他！

    他次觉得有些后悔，倒也不必那么直白。

    寂静的空间里，传来火机被打响的咔嗒声响，有人了烟，袅袅的薄雾飘，实在呛人。但难得的，他边的玩家都没提什么抗议来，仍在神。

柄凛冽的刀，和空中迸的一抹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