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窗墙是张双人床，铺着酒店似的白被。被是一条扁扁的凸起。

    丁凯复走床边，一把将被掀开。

    里面的人不着寸缕，满青紫。手腕绑着黑带，连着细的锁链扣在床。半的床单蹭着大块的茶血。

    丁凯复盯着那几圈血渍，沉声问：“为什么不吃饭。”

    余远洲睛都没睁：“把大亮他们放了。”

    “你现在没资格跟我提条件。”

    余远洲累极般叹了气，不说话了。

    “为什么不吃饭。”丁凯复又问了一遍。

    沉默像是化剂，把空气凝成了固。

    丁凯复得不到回应，腔里的恶兽又开始躁动。他掰过余远洲的脸，手指行撑开他的。

    “那你求我。张开，求我你。”

    余远洲底通红，像是害了炎症。可那珠的颜却极浅，浅成了白。他就这样漠然地看着丁凯复，仍旧不发一言。

    睛里空空，什么绪都没。

    照理说，他至少应该有惊愕，毕竟丁凯复现在的模样十分狼狈。

    发里黏着泥沙，衬衫上好几刀。西红黑相间，就腰还能看来儿白。

    要搁往常，丁凯复决计不会就这么现在余远洲面前。他惯常要面，属于断了都不肯拄拐那人。但今天，他存了别的心思。

    余远洲自醒来以后，就不理他了。甚至连憎恶和反抗都没有。这让他无所适从，彻夜难眠。被背叛的愤怒还没消解，后悔已经撕扯了上来。所以今天他特意这么狼狈着来，仿佛是愿留着这伤，来换取一同的宽容。

    可余远洲的里，别说宽容，连一丝儿惊讶都没有。好像前的人怎么样，都无所谓。

    好着无所谓，伤了无所谓。活着无所谓，死了，也无所谓。

    比这世上最无所谓的东西，还要无所谓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