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要这逆赶去见郭家侄女，只是三番两次地撂人等着，实在让人来气。

    不过这样的事成了惯，杨毓气过，也不再提。

    众人乘车到云湖畔时，那里正嘈杂。

    云湖边，半年前就备好的龙舟早停在面，船上一众赤膊的男只待时辰一到，绸绳落，便要奋力划桨向前，现彼此间正相互打量。

    岸边里三层外三层的站着围观的百姓，有额上贴彩纸的孩爬到垂柳梢，剥着豆沙甜粽吃。有的蹲在地上玩斗草。

    离远些的市井街市，有舞狮舞龙、杂耍火，还有摆摊挑担卖菖蒲酒、香糖果、甜咸粽、紫苏饮等各吃，和艾叶、天师符、五绳、布老虎的叫卖喧嚷。

    晌午正烈，将人烤地直冒汗，却抵不住闹的过节声。

    聚福楼将视线最好的雅间留给了镇国公府卫家。

    杨毓与儿媳们坐不久，就有丫鬟说郭夫人来了。

    杨楹一门看到柳曦珠，就闷了，不定是这端午的毒辣天气，让她见着这张脸，更是来气。

    但今日是相看的日，不能僵了关系。

    各自见过礼，杨毓看郭家侄女相温婉，便随问了些话，郭家侄女一一答来，齿利落，并不见怯。

    又听杨楹说：“她跟着她父亲自小读书，喜好诗词文赋，写的诗很不错。”

    她不懂这些，却不妨碍夸自家侄女。

    本在旁喂女儿吃漉梨汤的孔采芙闻言，抬看去，说：“既会诗，今个端午佳节，你便首给大家看看。”

    这话一，就把杨楹惊了。

    她是没料到这个冷清冷心的媳妇会来这么一。

    杨毓未对二媳妇说的话阻止，还是笑着的模样。

    郭家侄女倒也不见慌急，让人备来纸笔，开始构想。

    这边在相看，那边卫虞带着表凭窗，望着将要开始的龙舟竞渡。

    卫朝嘴里着糖嚼，也趴着窗往看。

    院角有几个孩在玩丢石。

    曦珠时不时和卫虞说着话，可心思不觉飘到那，听那些不算明晰的谈。

    她知姨母无意郭家侄女，杨楹的算盘会落空。

    上辈便是如此。

    可还是忍不住去看姨母的神。

    曦珠将目光扯回来，垂看楼的云湖。

    暑气渐近，悬日照地湖面粼粼。

    随着震耳聋的激昂鼓声，龙舟橹板快速划过，不断翻的波澜又将浮光拍散，似四碎的金银。

    既然那夜决定，除去让卫家避开灾祸，其他事她不会。

    今日温家公邀击鞠，因上回在群芳阁被卫陵打地鼻青脸，脑袋还破个，好不容易伤好了，这回专找人来，势要赢得卫陵一众人，好找回脸面，最后却一败涂地。

    得胜后，卫陵又和好友到酒楼中吃喝闹过，直至夜里才回府。

    自然是偷偷摸摸回来的，不敢惊动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