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

    这玉佩还是宋令枝嫁之日，祖母特让人送给她的。后来祖母逝世，留在宋令枝边的，竟只剩这一。

    众鸟归林，乌金西坠。

    听说秋雁得罪了云贵妃，被送去浣衣局受罚。

    宋令枝气息渐弱：“你拿去当了银，再去浣衣局寻秋雁，若是有了银，那事嬷嬷也不会……”

    御前太监去而复返，宋令枝听见他尖细的嗓，听着他传达沈砚的谕——

    双膝隐隐作疼。

    明明，是云贵妃失了礼数，是她该向自己行礼，然受罚的却是自己。

    白芷和秋雁自小跟在她侧，是府中一等一的大丫鬟，何曾受过委屈。然这些年，人克扣份例，寒冬腊月，漪兰殿分到的木炭少之又少，还有好些是受的。

    青石板路糙，宋令枝跪在上。

    明黄衣角掠过，沈砚姿立，如松柏青竹，不可攀，亦如上元节初见那夜。

    七宝香车缓缓从宋令枝前驶过，香气萦绕，顺着秋风飘落而。

    她只听见云贵妃轻盈的笑声，似是在和沈砚说笑。

    白芷双目垂泪：“姑娘可是心又疼了，婢这就当了玉佩，去求太医……”

    祖母向来疼她疼得厉害，这玉佩宋令枝宝贝得，若非真的走投无路，她也不会将玉佩变卖。

    冷彻骨，似寒天雪地的冰窖，怎么也捂不。

    “这个……你拿着。”

    七宝香车奢靡华丽，轿前悬着两盏玻璃绣灯，苏缀着宝石，光影淌落，光溢彩。一众人手持拂尘香珠，又有侍女提着销金香炉，檀香袅袅，沁人心脾。

    宋令枝如今卧病在榻，若是能先用银钱疏通一二，换来秋雁的平安，亦值当。只可恨人促狭，这玉佩虽说价值连城，经了他们的手，大抵只剩十余两。

    轿帘落，沈砚一张脸一闪而过，宋令枝只来得及瞥见那双沉沉眸，和记忆中如一辙。

    “不必。”

    白芷双膝跪地，惊呼：“姑娘，这是老夫人留给你的……”

    “不必我。”宋令枝挽，轻拍白芷的手背。

    前发黑，重脚轻。

    秋雁和白芷自幼服侍在自己边，前儿秋雁被云贵妃的人带了去，宋令枝前去要人，却只在云贵妃门前碰着对方和沈砚同乘一舆回。

    窃窃私语，似无形掌落在宋令枝脸上。

    人来人往，那还是在云贵妃门前，过往人望向宋令枝的神无比讥诮嘲讽，幸灾乐祸。

    宋令枝看见她眉弯弯，笑盈盈倚在沈砚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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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逐渐模糊，。宋令枝一手扶榻，一手将玉佩由白芷。

    又让宋令枝在上跪了整整两个时辰。

    神仙眷侣，莫过于此。

    秋风乍起，松绿轿帘掀开半隅，云贵妃端坐在轿，华服锦衣，云堆翠髻。

    无意碰到宋令枝手腕，白芷眉间蹙，惊得失了声：“姑娘上怎得如此，可是染了风寒？婢去求那侍卫，求他去请太医……”

    沈砚一双睛似化不开的雾。

    人影重重，数不清的面孔从前越过，宋令枝却只能看见沈砚一人。少年风姿绰约，剑眉星目，清冷月光笼在他肩上，朦胧缱绻。

    成亲多年，宋令枝也曾少女怀，也曾簪柳描眉画鬓，只为换来沈砚一。

    那时宋令枝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再次见到沈砚，会是这般。

    听说她得沈砚心，中所得赏赐如。云贵妃好琴，沈砚特请乐仙山，只为博佳人一笑。

    宋令枝只觉通上得厉害，她拢榻上的绣衾，撑着褪去项上一。

    鸳鸯玉佩握在掌心，莹清透，如桃一般大小。许是这满上，也找不比这更好。

    漪兰殿偏僻，无人问津。宋令枝虽不大门，却也时常听得这位云贵妃的传言。

    一帘之隔，云贵妃金冠锦服，彩绣辉煌。而自己……钗荆裙布，面上未施粉黛。

    膝盖疼万分，思及秋雁，宋令枝撑着神。

    然她等来的，只有一位又一位的新人门，沈砚的目光从未在宋令枝脸上停留过。

    宋令枝本就缠绵病榻，那日急火攻心，回后一病不起。

    宋令枝福请安，等了半日，终不见车舆的人有任何回应。

    皇后御前失仪，即日起禁足漪兰殿，非召不得外。

    心胀，咙隐约有血腥味涌起，宋令枝再受不住，无力倚靠在引枕上。

    街人攒动，肩接踵。少女团扇半遮脸，笑着和侍女说话打趣，无意撞掉了沈砚的面。

    宋令枝也从最初的崩溃大哭，到后来心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