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枝声音慢悠悠：“你倒是知得不少。”

    青杏莞尔一笑：“姑娘谬赞了，婢只是……”

    宋令枝一手抚额：“我这人蠢笨，记不住，劳烦你多说几回，省得我笨手笨脚，惹了殿不快。”

    青杏瞳孔骤，低，骑虎难。

    她刚刚可是足足说了半个多时辰。

    宋令枝如今正得沈砚心，青杏也不敢造次，着，又将府上分规矩了一遍。

    榻上，白芷手执人锤，轻轻为宋令枝敲打。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青杏燥，面上也不如先前那般坦然。

    悄悄抬往上瞧，宋令枝双目轻闭，不知是否还在听她讲话。

    青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事到如今，她若是看不宋令枝是故意为难自己，那真真是愚昧蠢笨。

    日落西山，将至掌灯时分，府中上亮如白昼。

    青杏气红脸：“姑娘这是存心为难……”

    话犹未了，忽听门外有人通传。

    沈砚回来了。

    青杏当即红了双，泫然泣：“婢自知份卑微，不在殿边伺候，只是姑娘今日未免过分了些。”

    泪如雨，任谁见了，都当宋令枝是仗势欺人。

    沈砚刚踏屋，遥遥先听见一阵哭声。懒得多看，越过青杏，臂一捞，熟稔将宋令枝揽至怀里。

    骨节修的手轻抬，掠过宋令枝鬓间的步摇。

    他声音温和：“不是说不用行礼吗，怎么还起？”

    抚在素腰上的手臂劲有力，不容宋令枝抗拒一二。

    自沈砚屋，宋令枝面上无一不是慌不安，诚惶诚恐。指尖轻颤，余光瞥见沈砚俊朗眉，宋令枝登时想起那夜在客栈的噩梦，想起沈砚着自己颌，将那一碗碗药自己嘴中。

    她哭过闹过，也哀求过，沈砚却仍不为所动，他只是面无表看着宋令枝满的狼狈。

    噩梦重现，前的沈砚和那夜重合在一。

    心慌意，宋令枝别过，避开沈砚的目光。

    女影孱弱小，落在他人中，只会以为宋令枝是因着青杏的胡言语，在同沈砚闹别扭。

    房中众人齐齐垂眸，唯有青杏气恼咬，俯首跪在地上，她仍是不甘心：“殿……”

    沈砚冷着脸往后退开半步，拥着宋令枝同坐在榻上。

    青杏双红：“婢真不是故意冒犯姑娘，只是想着姑娘初来乍到，对府上不熟悉。殿，婢……”

    她声音刻意压低，一张脸梨带雨，楚楚可怜。

    沈砚漫不经心：“你是……母后边的？”

    青杏喜望外：“婢之前确实是在皇后娘娘边伺候的，殿，婢真的无意……”

    烛光摇曳，昏黄灯影在沈砚眉跃动，他不动声朝旁望去一，登时有人上前，不由分说拉走青杏。

    青杏容失，鬓间乌发松散，中嘶吼：“我是皇后娘娘的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殿，婢真的对殿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