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灼满心的期待瞬间僵在脸上。

    他脑袋里“嗡”地一，生平第一次慌成那样，拿过车钥匙撂一句“等我！”就夺门而，边给堂弟打电话边赶往机场。

    但又怎么可能追得到呢。

    一午都过去了，堂弟一家早已抵达度假的沙滩，小男孩把石玩够了就扔了海里。

    贺灼迟迟不回来，季屿等得心慌，就小心翼翼地叫住一位佣人，举着那只空瓶问：“请问您见到这里面装的石了吗？”

    佣人说：“见到了，被先生送给小少爷了。”

    季屿不明白，“可是，那是我的东西，怎么不和我说就——”

    佣人嗤笑一声打断他：“季少爷怕不是生病生傻了，您都嫁给先生了，自然连人带东西都是先生的了，哪还有您自己的这一说。”

    季屿愣了愣，低小声：“抱歉……”

    他不再找人问，只缩在客厅沙发上抱着那只空瓶，就像抓着自己最后一缕魂魄。

    家里并没有人可怜他，佣人早就受够了这位经常发疯把先生都赶去的外来者。

    季屿怎么等都都等不到，只能回到小阁楼，翻箱倒柜找一只很多年都没用过的手机，充上电后了三次呼才敢打给贺灼。

    电话一接通，贺灼听到对面的人叫：“先生，我、我听说您借用了我的石送给小少爷，我可以帮他准备其他的礼，您能把石还给我吗？”

    他那样笨拙又讨好的语气，让贺灼觉得如鲠在，怎么都开不了。

    挣扎半天，还是坦诚：“小季，对不起，石被海冲走了，我买些更漂亮的送你好吗？”

    对面一就没了声音。

    贺灼以为他生气不理自己了。

    可季屿却像个罪大恶极的重刑犯一样忏悔：“是因为我今天非要门吗……”

    “对不起先生，我以后不会再去了，我会乖乖接受治疗，不会再给您添麻烦，能不能请您……把它们还给我……”

    他的声线颤抖得厉害，贺灼甚至能想象到他在电话对面发抖的样，只能徒劳地解释：“我不知那是你的，当时就放在客——”

    “我不是故意的！”季屿激动到打断他。

    “我没想把瓶放在客厅占家里的地方，因为今天雪了，尼威尔已经很久很久没雪了，我想带着石一起去看看雪，但是您回来我很害怕，就把它们忘了。”

    “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我不会再犯了，求您把它们还给我吧，求求您，别这样……”

    他压不知自己错在哪里，却像被训练过似的不停歉。

    贺灼不知自己要怎么办，对不起在此刻显得毫无意义，只能认真告诉他：石找不回来了，它们被冲到了很远的地方。

    季屿睁着空的睛，一串串珠像血一样从窝中落，连委屈都显得那样卑微。

    “可是您…为什么要送掉我的东西啊……”

    “我什么都没了……”

    “我连最后的证据都没有了……没有人会记得我了……”

    -

    从那之后季屿再没踏过阁楼一步。

    他的重在急速降，瘦到只有薄薄一片，就像一株枯萎的植的尸，从系开始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