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的没找到，却找到了那只空瓶——放在书架最层一个小角落里，被几本书挡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人看到又要抢走一样。

    贺灼以为他终于恢复正常，忙不迭。

    猫咪了一气。

    “那就哄哄吧。”贺灼说。

风发地撩起角，望着窗外白雪皑皑的远山，用一回忆往事般的叹息语调说：“你知吗，我以前…也是一个很厉害的战地记者呢……”

    只等来了小猫被烧焦的尸。

    那季屿前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向他伸耳朵的呢？

    “我天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鬼上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好好地活在我边，是我这辈最最幸福的事。”

    呼一滞，贺灼蓦地僵住了。

    因为不常笑，所以他仅有的几次笑脸都显得尤其明艳。

    一辈总要一次……

    他不再是心非，挠挠脸，很难以启齿地说：“因为这就是猫科老土的求方式啊，我们这辈总要给……喜的人，摸一次耳朵的。”

    拖着被烧伤的双都能拼尽最后一气将歹徒吓退的战士，怎么可能因为抑郁症就放弃求生呢？

    他知自己生了病，他一直在好好吃药，他从来都没有不想活的。

    是贺灼，连续两次，将他最后的一线生机都扯断了。

    只这一句，贺灼就痛苦地闭上了。

    但季屿只是低，钻两只枯黄萎蔫的小耳朵，问：“先生，你要摸摸我的耳朵吗？”

    “贺灼……贺灼？醒醒贺灼！”

    季屿叫到第三遍，贺灼才从回忆中醒过神来，手里攥着的石已经将掌心硌得通红。

    瓶里的石没有了，全换成了药。

    可他没等到季屿。

    “嗯……”季屿想了想，低将自己的小猫耳朵送上去，“你要摸摸我的耳朵吗？”

    他破破烂烂的里装着顽又颓败的意志力，他也曾无数次期待自己有一天会好起来，再去外面看看太，看看雪。

    这是猫科动的求方式……

    之后不到半个月，他就去了叙斯特。

    可贺灼却连这个都没到。

    贺灼这才知，他原来要吃这么多药。

    他无声地泪，环在季屿腰上的手臂颤抖得厉害，就像抱着一段随时都会散掉的鬼魂。

    -

    但贺灼哭得这么伤心，让他的心也一同沉没海里。

    那天直到最后，他都没有摸季屿的耳朵。

    一个人到底是失去了什么才会这样的神呢？

    贺灼从他离开的第一天就到心慌。

    贺灼受不了他这样死气沉沉的模样，故意说要找一帮少爷小来家里陪自己消遣，想让他有反应。

    季屿又一个笑。

    他突然很想留住季屿，让他不要再去战区了。

    贺灼摇，伸手将他搂怀里，季屿的心传递他的腔，那么的鲜活有力。

    说来可笑，人都走了，他才幡然醒悟自己这三年来对这个声声说着的人关心太少。

    他打开尘封已久的小阁楼的门，企图找到一丝季屿快乐过的痕迹。

    贺灼在那一刻久违地想起自己当初真心喜的、一心求娶的到底是怎样一个男孩儿，心蓦地生一的不安和不舍。

    “哎呦这么多愁善啊。”季屿从他怀里仰起脸来，笑话他：“要我哄哄你吗？哭包。”

    贺灼有些恍惚，抬看向他的动作迟钝而僵。

    第二次，就是季屿去叙斯特之前。

    季屿发现他眸的颜浅了很多，就这么几秒钟就纵横错地生好几殷红的血丝，像一块被打碎的冰蓝宝石，毫无生机，痛苦得恨不得就这样死去。

    是知自己这一去会凶多吉少，所以求他帮忙完成最后的遗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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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你每次哄我，都要给我摸耳朵……”

    “怎么啦？怎么像丢了魂一样？”

    他自以为是地想等到季屿回来的那天，给他一次人之间的拥抱和抚。

    第一次，给他赏了一个午的假太，代价是将他最珍贵的东西拱手送人，还要怪他矫胡闹。

    “我接受了去往叙斯特的任命，一个月后就回来，等我回来后，我们聊聊好吗？”

    季屿麻木地看了他良久，倏地笑了。

    季屿不知“每次”是从何而来，这分明是自己第一次。

    胶，扁药片，有糖衣的，没糖衣的……很多很多药，一颗颗拆来，放在玻璃瓶里，和五颜六的糖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