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飘飘地跟在他旁，看到大壮的alpha愈发消瘦，在以一可怕的速度腐败，白天用度工作麻痹自己，晚上就整夜整夜地在噩梦中泣。

    “为什么……会有这个……”

    贺灼说：“不去了，回家吧，早睡。刚刚才拜过神，他今晚也许会来我梦里。”

    季屿以为他能看到自己了，摇摇说我不疼了，你不要再伤害自己好不好。

    “哥……你在什么？”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自己能什么，用尽浑上所有的力气去叫贺灼，掰他的手，抱他的胳膊，甚至把自己的手臂挡在刀锋之。

    说完这些话，他将抵在被雨浇的泥地上。

    “如果好，就不要再打扰。如果不好，请您帮我照顾照顾他，每年清明寒我都会来祭拜。不胜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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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灼，你别这样……别划了……不要这样……你到底在嘛啊……”

    季屿睁睁看着越来越多的血从他手臂上来，仿佛那些刀了自己的心脏。

    季屿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到他等到三香全烧完才抬起，站起，转离开。

    “他叫季屿，是一位优秀的战地记者，救助过很多人，曝光过很多事，去年六月被我害死，享年二十九岁，距今已经离开近一年，却从来不肯托梦给我。如果您能找到他，麻烦帮我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可贺灼里更多的泪：“他们怎么能那么对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你……”

    他带人亲力亲为地建房填瓦，每经过一座或破败或繁盛的庙宇时都会去叩拜祷告，就连荒山底简陋的福德都不放过。

    照例跪拜三次后，他双手合十，虔诚默念。

    “对不起，小屿，你是不是很疼？”

    但贺灼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觉不到疼似的把整条手臂活生生划烂。

    他从贺氏退，住山里。

    贺灼倒在他旁边，空的双望向他的方向。

    瓢泼大雨瞬间把他全淋，但他毫不在意，拿香给这路边不知名的神上。

    车开走了，季屿没有再跟。

    他知贺灼今晚等不到任何人。

    司机车撑伞，却不帮他遮雨，只遮住他面前的三香火。

    季屿怔了怔，意识到不对。

    “不要看了，不要再看了……”季屿厉声嘶吼，歇斯底里地冲到床边要把电脑砸了，可是却猝然扑空，他被卷风沙里，裹挟到一个空间。

    果然，转过去，贺灼已经握着刀割上了另一条手臂。

    可指尖一次一次地横穿而过，他终于认清自己什么都不了的事实，崩溃地在床上。

 刚要说这好像不是我的人生，就看到了一个空间的主人公。

    血快了，贺灼单薄的摇摇坠，沾满泪的脸像鬼一样惨白，浑上没有一块好地方，又打开药瓶大把大把地往嘴里药片。

    但是于事无补。

    季屿认得那是前世娃娃脸给自己吃的药。

    “别吃！不要吃这个，吃多了人会傻的……”

    顺着他的视线转过，看到自己后有一台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无声的监控录像，录像里发生的事曾在季屿的噩梦里上演过无数次。

    司机问：“还要不要去一个小学。”

    “不知您是哪路神仙，如果有幸能听到我的请愿，烦请您去帮我看看我的人。”

    季屿的心骤然揪痛起来，忘了自己只是一缕鬼魂，想都不想就扑了过去，跪在贺灼面前，看到他手里攥着一块盆碎片，在手臂上一刀一刀地自残。

    依旧是无边的黑暗，仿佛这就是贺灼人生的底。

    不知在哪个村盖希望小学时，返程途中起特大暴雨，他坐在车里看到路边有一个村民自己搭的漆红小庙，命令司机停车，伞都不打顾自去。

    刀穿过他的，又快又狠地割开血。

    他傻乎乎地去抢瓶，去捂贺灼的嘴。

    贺灼蜷缩在小阁楼的床上，抱着台电脑噎，他上、床上、地板上，全都是血，像条黑红的暗河把他包裹其间。

    季屿跪在他边，听到他说：

    他不敢想贺灼看到这段录像会有多绝望。

    走到小庙前，径直跪。

    散尽家财在各大贫困山区盖了成百上千所希望小学，每所学校都起名叫“怀屿”。

    猫咪痴傻地张着嘴，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