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所五十来岁了，闻言愣了会儿，“你是说那件事。我有印象，分来的时候听老警察们说的，那件事邪门啊！”

    派所的档案室有一陈旧的气味，光线照来，看得见很多飘浮的尘埃。赵所叫来好些年轻队员帮忙，半小时后找到了当时的记录。但由于时隔久远，当时侦查手段非常落后、警力不足，许多容以现在的光来看，都是残缺不全的。

    海姝一边翻看，一边听赵所回忆。警方的记录和阿婆讲述的有不少相同之——

    案发生在三十年前的冬天，第一个遇害的是罗家的罗大丰，被发现死在镇外的废墟中，被七刀，两个腰都没了。之后罗家老父、次夫妇都被杀死，后面三起是室杀人。他们的腰都不翼而飞。一个月，罗家仅剩五十多岁的罗母，等于是绝了后。

    那时全国都有割腰的案发生，镇民们非常恐慌。但警方很清楚，凶手割腰的手法十分犷，割走的腰没有任何用途，只能作为纪念，或者是凶手的某标记。

    查罗家的案，就必然查到罗大丰在三年前从外地娶回一个媳妇，采妹。采妹在罗大丰遇害前半年的夏天，溺亡，怀中的孩都快九个月了。当年镇里还未实行火葬，家家死了人，也不兴让派所开死亡证明，摆完酒就葬。

    罗家接连死人，人们开始说，是采妹作。警方当然不能相信这说法，但还是查了采妹的背景。这一查，才知采妹本没有在籍上，她也没有和罗大丰登记结婚。罗家人都快死没了，没人知她到底姓什么，是哪里人。

    恐慌绪，一群男人挖开了采妹的坟，里面竟然空空！

    一时间，周屏镇行着两说法，一是采妹没有死，和罗家有仇怨，将罗家杀了个净。二是采妹死了，冤魂带走，向罗家复仇。

    接着，死亡从罗家蔓延到相邻的两，李家老三、徐家老大老二都被死，手法一致，也被割了腰。他们与罗大丰关系很近，早些年一起辗转外地打工。

    罗家唯一活着的罗母已经疯了，一句话说不。李家徐家也说不个所以然。采妹在罗家发生了什么，已经被死亡带坟墓。

    档案只有薄薄的几页，海姝很快翻完，“这案一直放着？”

    赵所叹了气，“除了放着，还能怎样呢？找不到凶手，是一丁儿线索都没啊。奇怪的是，开之后，凶手就收手了，类似的案再也没有发生过。”

    海姝耳边浮现阿婆的话。镇里笃信鬼神的中老年请来“神仙”，以设阵的方式安抚采妹的魂灵，她终于安息，所以不再有人因此死亡。

    但迷信终归是迷信，凶手不再杀戮，很可能是已经杀完了想杀的人。

    在凶手中，采妹和腹中胎儿是被罗家、李徐两家的某些人害死。

    时至今日，罗母早已去世，李徐两家在二十多年前先后搬离，不知所踪。这陈年旧案恐怕没有落石的一天。

    海姝收回思绪，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万泽宇案上，问：“赵所，阵的事你听说过吗？”

    赵所沉默片刻，苦笑着，“我知，当年的警察拿不办法，那是群众们病急投医的自救。”

    海姝说：“但我待这几天，觉大家都忘了阵不阵的。”

    “老一辈不想让辈知，觉得他们会害怕，也很不吉利。当时请‘神仙’来看风，也是上了年纪的人悄悄的。时间一，大家都不说，老的去世，慢慢也就淡忘了。”赵所还提到后来玻璃厂搬来，带来新的血，更是不知采妹和阵的往事。

    说着，赵所一惊，“海队，现在这两桩案不会和罗家的灭门案搭上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