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她而言，有心无力便是一罪过了。第二天，她坐在办公室里怔怔地看着墙上的时钟，即使是这时候，又或者说，越是这时候，她脑里他的影便越是挥之不去。窗外冬天的光毫无保留地照耀着沉寂的大地，耳边翻动纸张和落笔的声音响个不停，真是奇怪，这样再平常不过的声音竟然让她越发心烦。的光浮动着像是他昨晚上在自己耳边低语时的息声，她吞了吞，放在桌的手不自觉地并拢，似乎是在模仿和他十指相扣的手势。不对，不该这样。她的手指颤抖着，像是噩梦苏醒前的挣扎，偏偏在她快要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影在她前晃过去。“许老师，在等你的课代表啊。”实习老师小王笑眯眯地对她。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因为一个“你的”许萍汝一个激灵，背得比后的椅都直，“啊？”她反应过来，又看了看墙上的钟，补上一句，“确实是到时间了。”快到她上课的时间了，往常他总是提前七八分钟来找他的。只可惜这句补救的话也并不十分完，她忽然想到，他今天不见得会来。正常那个年纪的男生碰上昨晚上那事，怎么可能一都不在乎呢，少年人独有的自尊总是会让他们在乎一件不起的小事，他们不会考虑这件事会对自己的人生造成多么大的影响，但是却会为此耗费心力地赌气，那是独属于少年人的乐趣。假如是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上来说，她也愿他今天不来，这一段孽缘断在这里何尝不是一完结局。但他偏偏来了，一切都有条不紊，时间准，语气平常，连笑容都模式化地温柔。这才是乎她的意料了，或者，这就是他的选择呢，她想着，他这样着金汤匙生的人，他们拥有的那样多，自然不会在乎昨晚上那一段小曲。又或者，那场试探只是一场游戏。一不知从何而来的骄傲在她着笑意的睛中弥漫开来。“走吧。”

    她大概还能继续在这里老师，也只会是他的老师了，她想着，但心底里又有些不痛快，似乎无论他们怎么选，这件事都不会没有缺憾。距离期末考试还剩一个月的时候，年级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徐然不小心把舒笛的小蛇踩死了，双方争执不，一时之间把办公室闹得人仰翻。当时许萍汝正忙着搬家，一收到消息立刻回了学校，不料两个人一见许萍汝，都觉得委屈，便吵得更加凶。“老师，那是蛇哎，会蠕动的！会蠕动的！像蚯蚓一样，怎么会有人把蛇带到学校来，咬伤了人可怎么办。”“徐然，胆小鬼，我劝你还是不要恶人先告状，我们小六从来没咬过人，就算是咬人了也不需要你动用私刑。”两个人都不是的主，许萍汝知这件事是舒笛不对在先，但顾及到她的“丧”之痛，不好把话说太重，只好一人瞪了一。她的神一向是有威慑力的，原本吵得人仰翻的办公室瞬间便安静来。但气氛好了些，许萍汝反倒更有些拘谨，她总忍不住想要看看角落里那个位置，冯雪演正坐在那个位置上帮老师批改小测试卷。她的神总是很容易被他专注的样引，但看了几便匆匆挪开睛，好在枯坐没多久，教导主任终于到了。他是来带这两个小走的，还带了另一个人过来。许萍汝看了那男生好一会，他大约十七八岁，没穿学校的制服，人得极乖巧，像只讨人喜的小狗似的，但睛中却似乎有些忧郁。她总觉得她好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似的，早在他刚刚跟着教导主任来的时候，他甚至主动跟她打招呼，用一很熟络的方式。直到教导主任教育完舒笛和徐然，许萍汝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哦，许老师，这是梁见鸿，新转来的学生，麻烦你带到你们班吧。”许萍汝听到后有人整理试卷的声音，“主任，我和许老师一起吧。”这是那晚之后他对她说的第一句例外的话，不是询问课程，也无关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