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相斥，政治家之间大抵也是如此。

    而现在的媚娘，在政治上哪怕有目光和天赋，但她还没有经历，没有让她发挥试验的舞台，毫无疑问是极为稚的政客，因此她是畏惧一凤皇帝这样千载难逢卓绝的帝王政治家的。

    就像是猞猁害怕天敌老虎一样。

    而一凤皇帝当日不太喜媚娘，或许也是一面之间，就察觉了她的‘野心’。

    是那哪怕走一邪路也想要向上的那野心。

    是为达成目的，为了最终的利益，冷静的，不太在乎手段的政客思维。

    所以他挑了虽然聪明但‘忠贞’‘贤惠’的徐慧吧。

    “徐充容贤惠，能为陛分忧，但较之文德皇后，又实远逊。”

    敢说里这几年最炙手可的妃徐慧不如人的，不是寻常人，而是跟着一凤皇帝最久的宦官云湖。

    云湖生的大而面目端正，若是带上假胡须走在外面，旁人绝不会以为这是个宦官。

    大唐的宦官常要骑传旨，骑术都很不错。而云湖不但骑术好，武力值也极佳——有多佳呢，玄武门事变他哪怕是宦官也参加了。

    此时这话就是他说的。

    自打太寻男之事后，皇帝心一直不太好，云湖也常会说些闲话想让陛开心，而怀念孙皇后，就是最安全的话题之一。

    果然见圣人颔首。

    “怎么能比呢？之前朕决心远征昌，徐充容还劝过朕勿要穷兵黩武，少动兵戈，无非是照着书本上的‘贤妃’来劝朕——若是观音婢在，必会明白朕，那一仗非打不可！”观音婢是孙皇后的小字，若非前宦官是云湖，皇帝也不会提起亡妻小字。

    “旁的女人绝不会有她的见识。”

    云湖低不言，心其实是想到：可陛您这些年的女，都是温柔和顺，哪怕才思捷也不通政务的啊。于是后中人人效仿，更不会去关心朝政，就连徐充容，在上回上书后，也有一段时间未能面圣，旁的嫔妃更不敢再就前朝发表看法了。

    哪里会再有如孙皇后那般的女，您要往玄武门前造反，她就负责发放兵的贤助呢。

    云湖的心声没有说，但皇帝自己却也：“罢了，朕也不喜旁的嫔妃猜中朕的心思。”

    或许他本并不喜有见识的女，他只是……喜观音婢而已。

    都说君心不可测，但只要是她，哪怕猜到了他心底的隐秘，哪怕违拗了他的意思，也都无所谓。

    他可以被她猜中，因为他相信，哪怕他冒天大不讳要去造亲爹的反，观音婢也会认可他陪伴他，永远与他并肩站在一起。她站在殿前勉励将士，亲手给将士们发寒光泠泠开了刃的兵。

    于是当年他纵往玄武门去的时候，都不用回再嘱咐她多一句：胜了，他们夫妻将是这个帝国的主人，败了，他们会一起从容去地相会。

    只有观音婢可以得到他这样生死托付的信任，若换一个女，极有见识野心，能猜透君心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