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个时代，四十多岁，孙都会打酱油了。

    于是他看姜沃这十几岁的姑娘，目光纯然是辈的慈，跟看孩一般，命宦官去取甜蔗来。

    然后引着姜沃门：“姜太史丞请看。”

    姜沃曾在术书上看过步辇图，但当这张传世之作真的摆在前时，姜沃还是心澎湃。

    而阎立本见素来云淡风轻的太史丞，分明的赞赏，也很是兴得意。

    这些作品就是他的孩，是他的延续。

    人终有天命终结之时，书画却寿命更久。就像如今被皇帝珍藏的王羲之《兰亭集序》一般——每个将军都渴望封狼居胥，而每个艺术家都希望作品能够传千百年。

    “袁仙师学究天人，姜太史丞是名师徒。”阎立本带着几分期待看着姜沃：“不知能否算得，将来我的画作能否传于世？”

    得到姜沃的阎立本，欣的笑容。

    他极佳：母亲是北周皇帝的女儿青都公主，父亲是世家。阎立本隋朝时就将作少监，隋朝亡了他原该没官职的，但他素有才名，祖李渊皇帝就把他又秦王府当差去了。

    后来秦王又了皇帝，阎立本兜兜转转一圈，照样他的将作少监，皇都还是隋朝那个皇！

    家族一直清贵富裕，没有生活的重担，阎立本也一直没什么大官的心，一门心思追求艺术造诣去了。

    此时听姜沃一句：“您的丹青必芳百世。”他比什么都兴。

    正好此时小宦官送了蔗来，姜沃摆手：“别端来了，就放在外的小桌上吧，免得失手洒在这画室里。”

    阎立本更兴了：“我这间屋原是最要求雅洁的，不任何吃饮才好。偏生来看画的许多都是要人，只好在角落里设了案桌——不能圣人或是王爷们来了连饮心也不奉一，但每回吃的喝的门，总让我提心吊胆。”

    “难为太史丞跟我一般惜这屋！”

    姜沃心：我可太惜了。

    只盼望您留来的画作越多越好，而且……要留在中华之地上。

    她没记错的话，《历代帝王图》就在国波士顿博馆。

    姜沃也不急着喝饮，只问：“我还能看看您别的画作吗？”

    她这一问，阎立本却忽然一拍手：“瞧我这脑！我这儿正有一张别的画像，就等着今日一并给太史丞呢，结果你不提，我还差忘了！”都是叫那句丹青芳百世给兴糊涂了。

    说着转拿一幅小画轴：“这是当日文成公主临行前，嘱托我画的一幅小画。我当日还问公主，山迢迢，将来我作好了，如何将画送与她？公主只留给姜太史丞即可，将来若有机缘，必能见到此画。”

    他一展开画。

    姜沃微怔：画上是大唐公主服制的文成公主与一太史局官服的她自己。

    两人隔桌而坐，正在笑语清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