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四哥在编的书据说快要完稿了，他且要忙着去审书稿呢，近来也没空盯着我。”

    说起李泰在负责带领一众学士编纂《括地志》之事，李治便觉得，也不怪太哥哥没有安全啊。

    父皇实在是疼四哥过了，居然还许他办文学馆编书，要知上一个开办文学馆的就是秦王府，当年秦王府十八学士就是如今朝上站着这群宰辅呢。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太只要看着玄武门，估计就不免想起，上一个弟弟办文学馆的太兼大伯李建成是什么场，怎么能不介怀。

    可见人无完人。

    从前在李治心里，父皇就是完人，是神明。

    直到这三四年间两位哥哥为了储君之位斗的如火如荼，而父皇纠结不能决断，又不舍得嫡，又不舍得委屈了大胖儿，李治才渐渐看清楚，原来父皇也是人。

    是人就会偏心，会执迷。

    就像这一回，父皇听闻了四哥为难他，也只是将两人都叫了去，当面开解——在父皇心里，这就是两个儿闹小矛盾，说开就好了。

    李治从没指望就这一件事，就让父皇厌弃四哥，端看太哥哥多么违背储君之的荒唐事，父皇还在保就可知了。

    说来也奇，父皇自己当年能狠决断，去玄武门将兄弟们掉，但自己了父亲后，却又死活不肯相信，自己的儿之间会骨相残，多觉得他们是‘不合’。

    李治想起昨儿父皇把四哥和自己一并叫去的形，父皇直接：“青雀，每到了夏日，你就多燥，脾气也不好。听说前些日不光打了抬舆的才，还无缘无故把雉给训了一通。朕问着雉，他还不肯说，在替你遮掩呢。还不快过来，给弟弟赔个不是。”

    李泰听父皇这意思，便知这事儿过去了，于是笑眯眯走过来，要给李治作揖：“是四哥急了些，雉别往心里去。”

    李治哪里能让他作揖去，连忙双手扶住：“四哥，你是兄的，训我两句是应该的。”

    此事到这儿为止，皇帝满意了：这两个儿还是兄友弟恭好兄弟，尤其雉，是乖孩，从来脾气好，最重孝顺之。

    李泰也满意了：果然我才是父皇最看重的儿，哪怕无缘无故骂了小九儿一顿，他也一句话不敢向父皇告状，而父皇就算知了，也不会怪我。本来嘛，哥哥骂弟弟两句怎么了，以后我了太，了……皇帝，雉万事本就该听我的。

    而李治，则是更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境——原来人生在世，帝王将相与贩夫走卒在上的偏与糊涂，竟也没有什么不同。

    怀着这样的慨，李治将他与四哥在御前的对答，以及父皇的态度，都大致与媚娘说了一，然后戳了戳猞猁的小尾：“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王爷受委屈了。”媚娘的声音很温和，但是目光却是一如既往的定，是李治很欣赏的神态。

    他向来不喜柔弱无依的神。人的柔弱，不会让他生怜，只会让他厌烦，觉得本既然是烂泥扶不上墙，那又何须费心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