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清晨的光照亮了病房，病房里站满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都围在她的病床前。

    梦中她很自然了坐起来：哦，又是周一大查房吗？

    姜沃开始在脑准备回答大夫的查房问题——她住的心外科，大主任兼着这家三甲医院的院。

    这位大忙人，只有每周一早上会查房，于是每个周一早上，不但病房里站满了主任、副主任等白大褂，跟着的学生都要堆到走廊里去。

    这大场面，很令人肃静，以至于住院的病人，都把每周一的查房当成考试一样。

    院很有气势来到姜沃病床前，伸手，就有主治大夫忙给他把病历递到手里。

    他看过后问了姜沃的一些症状。

    然后就开始提问在场其余大夫了。

    姜沃明显觉到张的氛围弥漫开来——都怕被院名。

    院还很提问自己的学生，姜沃就听一个被到名的研究生答得磕磕绊绊。而答案错的，连姜沃都知，不对。

    院皱眉：“怎么学的！我是没空带你了，小孙，你作为二导，记得一面的学生！”

    姜沃醒了过来。

    二导！

    是，哪怕用‘助学金’引来一些生活困窘的女学医，但孙思邈必然是没有空手把手教每一个学生，尤其是连字都不认识，基础很差的女医们。

    但中间可以有一个二导——一个读书识字，为人老成，又通医理的二导。最好是个妇人。

    孙思邈只需要将专业的教材给她研读，再时不时在旁教导。

    待孙思邈忙别的时候，这位二导就可以继续带学生了！如此传帮带，只要撑过两三届学生，就会把雪球起来……

    “小沃？”

    媚娘睡眠浅，觉得边人有动静，立刻就睁开。

    只见姜沃坐了起来，中正在叽里呱啦小声说些什么。

    这给媚娘都惊得一清醒了——半夜三更的，披散着发，穿着白丝绸寝衣的姑娘坐在边自言自语，谁不得惊醒。

    媚娘还不敢直接拍她，生怕她是在梦魇，一动她把魂给吓掉了。

    如此僵持半晌，直到姜沃兴奋劲儿过去，转拍了拍枕，准备继续睡的时候，媚娘才试着又叫了她一声，极轻声：“小沃”

    此时姜沃才听见：“怎么了，武怎么醒了？”

    媚娘听她声音分明是清醒的，又好气又好笑：“你还问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