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初,姜沃是更担心媚娘的——媚娘如今每日会替皇帝分奏疏,陪他一起看奏疏,站的是云端,看的是这天大势,至
之权。
但现在,姜沃倒是更慎于自了。
毕竟媚娘虽然离权力中枢最近,但她天天要面对皇帝,面对这个国家最执掌人,许多事只是建言,尚不能一言堂。
但姜沃走到了朝堂吏中。
在面对很多人时,她已经有了一言以决的权力。
“战战兢兢,如临渊驾朽。”
这句话是媚娘写了赠给她的,是自先帝的《帝范》。媚娘与她
慨
:“不
是为君还是为臣,只要掌权者,都该有此心才是。”
于是媚娘以此句自勉,也送给姜沃。
人总要心怀畏惧。
但哪怕有日日自省,也常与媚娘相谈,姜沃还是有些担心自己迷失在权力中。
因而也嘱咐崔朝,到底旁观者才清。
发现她不对,及时说来才是。
今日又提起此事,崔朝就笑着玩笑了一句:“我倒是不担心你迷失在权势里……”能久对权势保持畏惧的人,担忧自己迷失的人,反而不会真的失去清醒。
崔朝指着自己:“但我真的担心你将来再迷失在
里。”
悠悠然:“毕竟前车之鉴就在前啊。”
姜沃笑的险些连人带竹椅翻过去。
两人对坐吃了桂糕后,天光大亮。
姜沃坐着不想去换官服,带了疲倦
:“好容易一日休沐,却也不能回去陪安安。”依旧要加班,不停地见人。
案上摆着十来张名刺。
都是今日要见的人——这还是能推公事的,她都推去吏官舍相见的结果。
但有些实在推不得,比如手持李勣大将军名刺要来投文卷的人,姜沃肯定是要见的。
大环境如此,姜沃觉得,自己已经‘迅速腐败掉了’。
崔朝也知姜沃对科举的想法,就劝了她几句,与其现在逆势而为,大改科举之制,不如先顺势将能拣的人才拣来。
姜沃:“其实我心里很清楚,科举,无论怎么折腾,都只与天
百分之一的人相关。”
所谓寒门贡士,也至少是能读得起书的殷实人家。且学能有资费一路从县、州层层考上来的,已经是大唐那前百分之一的人了。
时代所限,文盲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古代,再怎么折腾考试制度,读书这件事,也与天绝大
分人无关。
但……
无论这个事实多不公平,但封建社会就是如此,不足百分之一的权贵官僚,来决定剩万民的生活质量,甚至是能不能有生活。
姜沃如何会不战战兢兢。
如果她选错了官员呢。
若是她记忆里的人与事,与此世并不相符,她的庇护又是什么?
她与崔朝:“我儿时听过一个故事。海边一只蝴蝶扇了翅膀,改变了一
风,但酝酿至海的另一边,就是一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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