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沃听来却甚为慨。

    准备开始一日的繁碌加班。

    而此番初见，所有沸沸扬扬传言与虚影，终于化作了一个人。

    并非只有文气——

    阎立本走在前，见了姜沃，两人很熟谙彼此见礼，之后阎立本就把后的青年让来，笑：“这就是狄怀英了。”

    还有……姜沃拿最面两张名刺，是卢照邻与骆宾王的。

    青年人上前：“晚生后学并州狄仁杰，见过姜侍郎。”

    而立之年的吏侍郎，副知贡举，银青光禄大夫，册后副使。

    狄仁杰当然也听说过——

    算来，卢照邻与她年纪相仿，骆宾王则比她小两岁。

    事关前程，狄仁杰在来此前也有不免有些张之意。

    姜沃记得，史书之上，狄仁杰六七十还大元帅打过突厥。

    直到姜侍郎开始问话，狄仁杰才正神，开始向考官作答。

    姜沃目光落在前青年上。

    她和声：“只听阎尚书举荐，倒还不知，怀英想考哪一科？习的如何了？”

    而这两科考试的范围和题卷又有所不同。

    后两科都属于制科，并非每年都考，因朝廷近来需要更多‘法学人才’和‘算学人才’，今岁才特意开了这两科。

    士科、明经科、明法科、明算科。

    更有人扒了她的师承与过往：师从袁李两位仙师，由太史局仕，数年前就是先帝亲封的太史令。

    姜沃是在正堂候着阎立本与狄仁杰的。

    正堂待客，最为郑重。

    姜沃的为官履历，已经被今岁的学们打听的清楚，也传甚广。

  听崔朝说起狄仁杰，是很自然的一句年轻人。

    姜沃也是过辈，也问过别人家的孩‘你考试成绩怎么样啊’这样的话。

    他们的名刺之所以排在最后，是姜沃要给刚回京的卢照邻接风，正好就安排了与小宴一起见了。

    细看后，便了然为何阎立本一见，就以‘沧海遗珠’夸赞其人，并且非要举荐了。

    在姜侍郎堪称‘平步青云’的履历中，最为学们注意的，其实是当年她成名之事——于先帝举行的诗会上，只见了诸学一面，且未知姓名的形，便准选中了魁首卢照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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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由了一句：“岁月人老啊。”

    见了她，无论从年纪还是资历上，传说中的‘狄阁老’都要妥妥称她一句前辈了。

    三人分宾主座。

    可见师从袁仙师，当真有相人之术。

    虽还年轻，但姜沃却看了几分神似李勣大将军青松一般的刚。

    狄仁杰抬看清人的瞬间，忽然想起了王戎那一句‘神姿彻，如瑶林琼树，自然是风尘外’[1]

    当然，许多自诩正经士的人，都看不上制科。

    随着她叹声落，就见崔朝立刻看过来笑：“怎么忽然这么说？人衰而驰，这就准备一代新人换旧人了？”

    但此时询问的对象是狄仁杰，还是觉得颇有趣。

    大唐的官员，文武并不泾渭分明，比如被贬至燕然都护府的前宰相来济，就是文武双全之人，李勣大将军都觉得他能去守边疆。

    皆是奔着士科和明经科来的。

    只见前青年人生的眉目英，轩昂正气。

    狄仁杰，今年才二十四岁，比她还要小好几岁呢！可不是年轻人吗。

    尤其是阎师将他举荐给的，是在今岁学中名声如雷贯耳的‘天心腹近臣’。

    且说，今岁贡举开考的共有四科。

    更别提初唐四杰里剩两位，大约此时也就刚生。到时候若有缘相见，都正经是她的侄辈。

    姜沃作为袁天罡的弟，观人自要观面相。

    一早上，笑过两次后，姜沃心终于变得如秋日天空一样开阔明朗，愉悦起去换官服。

    姜沃再次失笑。

    这一个个名，已经盖过了她是位女侍郎这件事。

    这般多传说，真假难测，勾勒一个过于模糊的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