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姜沃：“姜侍郎也来翻几篇。”

    足足十篇文章要默写，又是在考场上，还得注意书法字迹，估计等他们默完，怎么也得一个多时辰了。

    尚书省都堂。

    就像他们兄弟三人，同父同母，父皇也一样择名师教导，可打小就是三个完全不同的人啊。

    那只要自己以后多加磨练教导就好了。

    而决定对儿改变教育方法的李治，忽然想起了一事：父皇当年对大哥要求与诸皇不同，少有慈父之态，想必也有跟自己一样的想法？

    皇帝不再去想。

    是皇帝与太的位置，让父永不可能是单纯的父。

    皇帝叹息：“因大哥的缘故，朕再不愿弘儿受东被觊觎，日夜难安之苦。自然更不愿意见朕的儿们也生兄弟阋墙之祸。”

    太告退后，皇帝沉默坐了片刻。

    知贡举面前的案上，放着《诗》《书》《礼记》等九经。但童科贡举，《论语》和《孝经》是最要的。

    方才帝后的话，他都是恭恭敬敬听了，神间也未有辩驳之意。

    “弘儿是个受教的孩。”

    皇帝天威难测，太就要学着在君前先臣。

    之后还要考‘解经义’。

    “以至于弘儿的未经磨砺，仁厚纯正有余。”

    许圉师颔首：“有此赞誉，王家自然恨不得天皆知。”然后又对着手里童科的名单：“可惜今岁未至。”

    皇帝闭上了睛养神：他此刻，是真的很想跟大哥再好好聊一聊。

    他低一看，是媚娘递给他的薄荷膏。

，又请旨圣驾京当日，他送安城外三十里方归。

    士科、明经科等科考一如往年一般，举各自在考场答题。诸多屋舍鸦鹊无声，只有巡回监察考场的官员偶然响起的脚步声。

    可这样，或许也是过犹不及走岔了路……

    心中多有终于见到‘全图鉴’的满足。

    “朕要让弘儿时时知他才是朕属意的太。”

    两人闲谈毕，便有胥吏将二十来个十岁左右的童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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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温言：“太诚孝之心，朕已知。然太监国负社稷。不必远送，城门即可。”

    此时正对着左手旁第一人笑：“姜侍郎向善识人。之前圣驾巡幸并州，我并未跟去。但之后也曾听闻姜侍郎在当地才宴上，见了齐州史王福畤之，其年不过十岁却才华横溢，姜侍郎赞他是王家之宝树？”

    姜沃坐在原，只是以不易为人察觉的目光，多看了片刻杨炯。

    童们自各个屏气敛声，开始落笔。

    只当弘儿是一直在东被学士环绕，一路走的太顺当，才养成了这样过于端方仁厚的。

    唯有最东侧一间单独屋舍，里面传人声。

    刚要抬手去习惯一眉心，手心里就多了一。

    礼尚书许圉师，亦是今年的总考官‘知贡举’，坐在上首。

    媚娘。

    之后看着堂中刻漏。

    这才觉得清些。

    姜沃莞尔：“竟然传到许尚书这里来了？”

    每人于单人桌前立好。

    确实得是早慧的天才儿童，才能经得住这个考法。

    皇帝抬笑了笑，挑一儿辛辣的膏，如之前千百遍一样，涂过人中与额角。

    许圉师现场随手翻了三篇论语，三篇孝经，令童们默写。

    又是一年贡举。

    皇帝心里还有一个不想说，甚至回避去想的问题：若是人的不是后天养成，而是天生的呢？

    “媚娘，朕之前在弘儿跟前，还是父亲多于父皇。”皇帝沉声：“但之后，朕在弘儿，不，在太面前会更像一个皇帝。”

    媚娘一如这许多年来，安皇帝的动作，把手覆在皇帝的手臂上：“弘儿还小，便是因未经事单纯些……陛也无需多思多忧过甚，如今日般，咱们慢慢教就是了。”

    姜沃就上前，从《诗经》和《秋》里随手翻了两篇。

    轻轻叹了气后，皇帝又补了一句：“但弘儿这孩心思细致，朕若是严苛了，只怕他会忧惧多虑。媚娘你素日多劝着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