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后里不过是官职调动，甚至姜沃不以罪名论之，已经是给李敬玄留了颜面，不对，李敬玄有什么颜面——已经是给他东属臣的份留了颜面。

    别说媚娘喟叹姜沃到底心，就算是皇帝都觉得，姜卿行事宁和谨慎，一心为他，果有英国公之风。

    但从朝臣的角度来看，震慑却够大了！帝后看天是普天之莫非王土，去哪儿都是调动而已，都得好好活，给个都督难还不是恩典？

    但绝大分臣，是不把边关之地的官位当成官位的，只当成放的枷锁！

    什么三品都督啊，去那蛮夷之地，时不时担心命都要没了，给个一品也不能啊！

    与其去战边地当个什么都督，真不如在京中弘文馆、国监啥的当个安稳的八、九品学士。这绝对是大分的官员的心思。

    原来姜相不手则已，一手这么狠！

    故而对姜沃来说，这个结果算是合乎预期的：皇帝心意、东颜面、朝堂威慑都顾及到了。

    若是就此过去也罢了。

    但今日，太还是派人前来，指她挟私报复。

    姜沃心底一片平静，没有任何失望：她已经为东退过一步，也在帝后跟前留过了余地。

    彼此留面的路走不了，那就走一条‘正常’的路吧。

    太纳谏

    窗外光烂漫。

    然吏尚书屋舍中,姜沃与太左谕德隔案而坐，气氛却如秋冬冰霜。

    她方才回想帝后不过几息，故而对面的萧德昭本还没絮叨完，依旧在苦婆心：“姜相,太殿亦有明见,李敬玄自是言辞有失。殿也虑到,姜相为宰辅官贵重,李敬玄此番有错也该罚。”

    “然正因姜相官贵重,才更要为自名声考量啊。李敬玄当众质疑姜相有私心，姜相若宽宏大度一笑了之,方为雅名。”

    “且还有一事,官实在是为姜相思量着想。”萧德昭换了语气,推心置腹一般：“姜相到底与旁的宰相不同，是女官朝——既如此，姜相就更该比旁的宰相更谦重些，才不辜负圣人殊恩提之意不是？”

    “李御史有瑕，姜相恕过,人人都会赞姜相仁厚,钦佩姜相的品行。可若是如此这般将人调京中明升暗贬，李敬玄也罢了，岂不是伤了姜相名声？”

    “太殿此番令臣至此，何止是为了李敬玄呢，更是为了姜相啊。”

    萧德昭不愧是掌东规劝的臣,说起话来一一的,正反都是他的理。

    姜沃忽然想到：你们平时不会就是这么每日规劝太，让他‘善于纳谏’的吧。

    人人赞她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