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还：“譬如方才我们门时，郭驿也罢，这位杜少府也罢，都少不了讶异。”

    见‘杜’，黄芪更兴了，继续往说去：“十多年前，姜相吏后，就提女医可授廷女官，领朝廷俸禄，外可住官驿。”

    其实……无需问也能猜个大概。

    “听里四十来岁的姑姑们说起，掖女能正经医官，二十年前，她们哪里能想到？”

    姜沃在旁，再次与黄芪闲聊起女医官在太医署的境。

    这一夜晚间。

    吃过米粉后，黄芪坐在大堂,等驿丁喂。

    “杜。”

    黄芪作为大夫,于职业习惯不由打量了一前‘杜’的气,行了医者的‘望’病。

    不然蜀地的官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也算是错位时空实现梦想了。

    “事的人应当被看见，也应当获得相应的报酬。”

    在这个庐山旁的官驿，一个温柔的日夜晚。

要难为一。”

    杜审言走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黄芪医官在问：“杜一家也是要去拜会孙神医的吗？”

    杜审言：……懂了,比起姜侯，我看起来更弱是吧。

    姜沃问起的时候，是好了听到一篇艰难诉苦准备的。

    自要得陇望蜀

    人只有自己想法站稳，才不会在那双手撤掉后，就再倒去。

    早饭吃的是拌米粉与烙的外酥香的萝卜丝饼。

    黄芪已经换好了官服，看起来休息的不错，神抖擞中还带着几分激动：“今日就能见到孙神医了！”

    写这兢兢业业十五载，梦想就是考一个九品官的胥吏；写这走廷，从安至江州，又从江州至庐山求学的女医官；写这大唐路安然，行皆有逆旅。

    这些年姜沃多在安，吃的面比较多，还是近来到了江南西附近，米粉才渐多起来。

    “先有天后设教坊，再有姜相……”说到这儿黄芪还顿了：“杜既然是官宦人家的家眷，从京城来，肯定也知姜相吧？”

    她就不免随念叨了一句：“可见，若是给我女吏，必不会看人菜碟，还要刁难我们女医官几回才罢休。”

    “我们是赶上有造化，二十年前，先有天后。”说到天后二字，黄芪还虔诚如拜佛一样双手合十念诵了两声，然后才继续：“听姑姑们说，当时天后还是婕妤呢，掌六事时就令，设掌教人的教坊，让女们都学着读书识字。”

    见黄芪这个表，杜审言好想辩解一二,偏生姜侯又没有暴份的意思，只好郁闷卡住。

    姜沃笑。

    后人多有考据，陶渊明便是躬耕在庐山,悠然见南山，见的便是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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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灯光还看不太清，今日细瞧过后，黄芪很快转问杜审言：“是杜少府有什么症候要寻孙神医吗？”

    姜沃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是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这是叫自己。

    女医尤甚,毕竟孙神医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在医书里单列妇科的大夫。

    姜沃从窗望去，看到无边无际的天空。

    然这些年姜沃的，也只有把她们送去。比如给太医署、城建署增加女官之位，但之后并不会挨个去帮她们站稳。

    这是江州人最常见的早饭搭。

    这大唐每一个生机，心怀希望的人，都让她觉得，她更加真切地活着。

    她在朝上是什么境，女医官在太医署境估计就差不多，侵占了‘旁人的利益’，自然要被排外的。

    又对姜沃很不见外：“唯有不惊讶，见了我们还似乎很欣喜。”

    姜沃铺开了纸笔，在灯烛给媚娘和曜初写信。

    次日晨起,姜沃远远眺望着庐山。

    姜沃笑眯眯：“好啊。”

    “采东篱，悠然见南山。”

    想来这个过程，少不了艰辛。

    “唉，若是能由我们自己选女吏就好了。”

    不过，大约是将要见孙神医心实在好，昨晚黄芪语气里‘被刁难的不满愤懑’都没了，反而睛笑得弯弯的，在日的清晨，像是带着的小。

    姜沃能理解，凡当世学医之人,谁不盼着见到孙思邈呢？

    “其实有时候想想，心中觉得也该知足了。”

    希望与憧憬，像是星辰一样璀璨。

    她前世当病人多了，其实可想当个医院的院或是主任了，如果在地方‘官医署’就职，多少不得算个卫健委的啊。

    杜审言原本捧着杯乖巧状喝，闻言差呛到：好家伙，你知你在让谁给你当女吏吗？

    见杜审言表复杂,黄芪了然：想来是难言之隐,那就不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