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带着几分笑意：“再没想到，这辈能从东一脉朝臣中听到这些夸我的话。”

    待婉儿过来后，就搬了小竹凳，乖乖坐在一旁，捧着消暑的谷叶饮，听起了礼法与权力的故事。

    崔朝继续：“当年孙太尉的意思是，把礼法里外甥给舅舅服丧，从缌麻改成小功。请圣旨批准。”就是从五等提到四等。

    孙太尉的权力，让他的份被礼法妆的更加，就像是上的紫袍金带。

    其整篇‘议’大就在议论,舅舅去世后,外甥该怎么服丧的礼法。

    “可见不过党同伐异罢了。”

    最后——

    讲到这儿，崔朝还停来考了考婉儿《礼记·丧服》里的五级别。

    崔朝则去屋,给婉儿寻一个新的杯盏。

    人意料的是，在常朝之上，姜相竟然缓缓劝了天后，又提起太最重礼法，曾说过‘凡民之事，莫不于礼。’不如令太朝规整礼仪？

    姜沃手里转着一把轻罗小扇，只是满院都是驱蚊艾草的香气，无蚊虫,但也无萤可扑。她就拿扇扑了扑人，问了崔朝这句话。

    而且题目很言简意赅：《甥舅服制议》。

    当时皇帝跟崔朝吐槽过太尉的揽权又折腾后，很快就准了：“舅舅要改这个礼法丧仪，彰其‘天舅父’份贵重，就随他去吧，又不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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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孙太尉的不满之就在于：舅舅过世，外甥居然只缌麻，最低级别？为天的舅舅，孙太尉觉得，他该为天的舅舅发声啊！

    与其在这事上跟舅舅较劲，还不如去选两个可用的，不畏惧太尉的官员来的要。

    崔朝说完后，轻声一叹。

    三件礼法事

    既如此，就在太最固执的礼法上面——

    真不愧是大唐忠臣，实乃中正之心！

    一来崔朝记很好，二来这封奏疏当年皇帝给他看过原版，跟他吐槽过，

    告诉他，也是明示诸朝臣，礼法在权力面前到底是什么。

太朝的意思！

    也不像先帝。

    故而有句俗话说‘了五服不是亲’，论礼都不需要穿丧服为祭，就是血缘太远了。

    是夜，姜沃与崔朝坐在院中乘凉。

    婉儿背：“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这五丧服由到低,守丧之仪也由重到轻。

    那还是孙太尉大权独揽的岁月，而孙无忌当时的脾，就是什么都要抓一把，朝堂诸事都要过一过他的目才算完。

    崔朝刚开了个,姜沃又叫停：“等,这样好的举例论证课,我去叫婉儿来听一。”

    盛夏夜晚，风过来也带着很明显的意，姜沃随说了几句诸如“箴规切谏有古贤之风。”等褒奖之辞。

    算是极为妥帖的解决办法。

    这给东一脉急得——若是借着大婚这个契机，太都不能再次东理政，那将来再难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于是在奏疏中，孙舅舅简略行了几句论证，什么‘舅舅是母的本宗啊’，‘考之经史，舅诚为重’（其实也不知太尉考据了什么经史，反正也没引用文献）之类的话。

    礼法在权力面前到底是什么？

    所以印象刻，时隔多年也能背来最后一句：“舅报甥服，尚止缌麻，于例不通，礼须改正。”[1]

    这一夜在院中竹椅之上对坐乘凉之时,姜沃与崔朝亦谈起这个话题。

    不但律法这他的专业项要抓,修礼法之事，他也要主抓。

    因婉儿在，有些话他没有直接说。但姜沃倒是与他同受：这上太真的不像皇帝。

    天后这才召诸位重臣商议东之事。

    且太亦最擅礼法之学，如此也不怕过于劳累，天后关恤太弱之心也可周全。

    “于例不通，礼须改正……”姜沃重复了一遍后不免慨，孙太尉别的不说，这‘我有个想法，万事给我让’的劲儿，还是霸气的。

    崔朝讲完后，姜沃就也给婉儿举例论证。

    崔朝因近来多见皇帝,而皇帝病中又多说起旧事，他就也拿一件多年前的旧事来举例，事关孙无忌。

    从前，她为女朝为相便是异数，赞同他们，就是有古贤之风了。

    这便是礼法与权力。

    只是朝臣们多吃惊于姜相对东朝，竟无丝毫阻挠之意，甚至还居中转圜，劝得天后回心转意。

    其实这些年来，太也好，东一脉也好，最得力最抓不放的，就是礼法。

    很快，便有朝臣再次言。

    孙太尉开篇就很直接：“古丧服，甥为舅缌麻。”这，可不妥！

    她起去叫弟。

    “那时候，孙太尉就给皇帝上过一封修礼法的‘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