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在一旁：“她想要杀掉胡良而一起意外事故是十年前的事，我觉得再多的仇恨过了十年也总该淡了，除非她是真的恨胡良，恨到哪怕搭上一切也要让胡良去死。但之前问话的时候，她的表现不像是恨胡良骨，在得知胡良没有死在火灾里的时候，她的委屈比恨多。”

    秦晏：“嗯。她不知胡良多活了这么些年，也不知胡良最后还是被人杀死在了三里桥，我猜她要么是兴，要么是不甘心自己没有亲手杀死他——动机确实有，但人不见得是她死的。”

    苏柒愣了愣。

    许多年前，蔡文秀因为胡良的猥亵而被未婚夫怀疑，被邻居嘲笑，最后失去了也失去了亲友的信赖。

    但不见得每天都会有人把那些事挂在嘴边，没有人会因为蔡文秀有过一段在当时看上去无法启齿的经历而整天想着嘲笑她，更多的是嘴碎的街坊在短暂的讨论过后就把这件事抛掷脑后，所有人的生活还在继续，为生计或是家里短发愁。

    如果把当年那些嚼的街坊邻居拉过来，问他们“你知蔡文秀吗”，或许得到的答案是“谁啊，有耳熟”“好像是一个邻居，人还好的呢”。

    所以一些看上去很让人恼火的言蜚语其实不足以完全击垮某个人的生活，真正害死蔡文秀的，是蔡文秀自己，以及她当时所环境里总是给她施压的未婚夫和父母。

    而当她想明白的那一瞬间，她的委屈和不甘会超越对胡良的恨，因为她知她完全不必杀死胡良，她的生活依旧会继续，而且会过得很好很好。但火灾已经发生，重室的患者和医护人员大多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知火灾由她引起的人大分已经不在了，她却因无法走当年被猥亵的影而疑神疑鬼了近一辈。

    天渐晚，风褪去了午后的燥，带来一丝凉意。

    顾城袖还是卷在胳膊肘的位置，但秦晏已经老老实实把袖放来了。

    大乔正好整合完审讯时需要问的问题，打印成了简纲拿去警队找秦晏：“秦支，苏和钱来都被分别安排审讯室了，琳在里边儿看着。咱们是现在过去还是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