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绰将命付给她，是为她呈上最定的献祭， 她要她替她，完成这最后的残局。

    乌素的影颓然从瞑极阁的上空委顿来， 虚空之中， 她躺在了李绰的边。

    谢幽冥是如此， 李绰也是如此……

    他们从没问过她， 她是否愿意承受这样的重大的使命。

    她是最自由无拘的灵魂， 是漂浮于天地间无所凭依的一团混沌。

    她的所作所为，她的选择， 以至于她现在的模样与能力，都是由这些人间的生灵塑造。

    但是， 她有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接受谢幽冥愿望的时候，她守的从不杀害生灵誓言被打破。

    一条，要她打破的又是什么呢？

    乌素知，一条自己要打破的守是什么，这也是她到迷茫绝望的原因。

    ——她明白了，之前李绰要她所棋局的意思。

    被她决然抛弃的棋局右翼，到了最后，被斩断的是小殿的右臂。

    他是日月，是照亮人间的无私救赎。

    只有他才能成为最锋利的剑，将扰人间的祂杀死。

    在这一瞬间，乌素觉到了无尽的迷茫，原来，她到现在也不知自己应该去什么。

    她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目标，她也没有彼岸，从始至终，她都是人类愿望的工而已。

    就这样吧，乌素低，她的睫垂着，素手抚上李绰闭双的定面庞。

    乌素俯，将李绰临死前的最后一吻回赠给她，她的碰到了她的额。

    这是，她所接收的谢幽冥愿望里掠过的一线光芒。

    他对李绰无尽的恨意里，还包裹着这样一丝贫瘠的意。

    在幽暗无边的恨意里，他还是想要，再轻轻地碰一李绰的额。

    “好吧。”乌素对李绰说，“我完成你的愿望。”

    “愿，四海平安，众生无恙，对吗？”乌素柔声说。

    “那我去了。”她起，形有些摇摇坠。

    乌素仰起，看向了自己前的天幕，她直视着那耀目的太。

    小殿啊……她在心里轻轻呼唤他。

    她想，他真的不应该，上自己的。

    在对待这段上，乌素的选择比裴九枝更加理智正确。

    乌素想要从李绰的思维里退了来，但她留的东西很多，她还要很多时间才能完全消化。

    这导致她昏迷了很久。

    乌素李绰创造的灵识空间，听她述说着，自己留的完整计划。

    在这段昏迷的时间里，裴九枝尝试用各方式叫醒她，但都无济于事。

    他只知乌素沉了一个漫的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