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一，云箫韶当是遭贼，刚想叫起来，看见那人竟好似跪地上一动没动。这一懵的，谁家贼这么着行窃？再定睛一看，外廊的灯照着鼻儿，不是李怀雍是谁。

    他面向里间跪，中翕忽不止，云箫韶心一，心说这是什么法事，看吓着神儿。

    且看你闹的哪门幺蛾。

    侧脸觑着，夫妻俩你也不知我我也不知你。

    觑着觑着，云箫韶神思困顿缓缓睡去，李怀雍跪到几时，她不知，到底看清不曾，或是发梦？她也不知。

    那日说望里延医，没来，画晴两个不免忧急，云箫韶浑似没事儿人。

    也是历来的病，月信不日，再说承那一位的人还得还，还得谢恩，没病也要烦病。

    这么想着，不免想一想往后的路。糟糟浑噩噩万事没绪，不过有一样是定的，不能给李怀雍生孩儿。

    这事儿，就不能劳动里的御医。

    “画晴，”云箫韶扒摸她袖，“你家去看母亲哪日得闲，年节上各家走动，再不得要上山烧香，看她哪日清闲，咱帖儿回家看看。”跟母亲说说，家里相熟的医婆、太医总也有。

    若是，心一撮奢想，年累月若是落不一个半个，七第一就是无，说不得真能给她打发到庵里。庵里怎么不好？她上辈后几年过的什么日，比庵里也差不离，伺候菩萨怎么不比伺候负心的人。

    不过说要家去，一时半刻不得空。一来父亲不在家，母亲年有的忙，二来云箫韶这也有事，这日李怀雍过来说，里召云箫韶去。

    他是满怀歉意的：“母后前脚往太医院递话，后脚风声传到慈居殿，太后问是谁不好，说到你，三两句就说既然你上不好，不如，宣院判、御医都给瞧瞧。”

    慈居殿，如今的慈居殿，还是冯太后当家。

    冯太后，念起这一位云箫韶心里也没个耐烦，当年一手给她捧上太妃的是谁。却是什么好心，早是看她父亲不是京官儿，家里又没兄弟，没个助力，因指给李怀雍。

    须知冯太后虽然是李怀雍亲祖母，本该千疼万疼，奈何里新近添一个九皇。九皇的娘冯贵妃是太后的亲侄女，李怀雍只有仁和帝跟太后沾亲，九皇李怀玄可是爹妈两边儿都沾着，谁亲谁疏一目了然。

    说起来，云箫韶疑心徐家姑侄是不是就仿的冯太后和冯贵妃的例，真是，上行之，效之，好的不学。

    “箫娘？”边上李怀雍许是看她不言语，叫一声，犹自愧疚，“你上不利还要奔波，受苦了。”

    云箫韶不吭声，他转问：“到底是怎么着不康健？这好几日你懒懒的，笑模样都见得少。”

    “没大事，”云箫韶笑答话，“殿别挂着心。”

    李怀雍睛沉着，云箫韶心里突突，听他中却一派松快：“瞧你脸尚好，去罢，求个安心，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