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雍应，她垂着片刻，终于答应：“如殿所愿。”

    两个手脚利索，立即取来笔纸立契，一字一字成书，李怀雍又立保云氏周全等项，云箫韶看着，并不言语，睛看着天大地大四个字。

    边上李怀雍隔着明烛看她侧脸，心里则想，且稳住她，不能。

    这一世，不能放她走。

    话说这云箫韶与李怀雍把契签定，画晚年小不说她的，单叫来画晴把话递一遍。

    末了：“今后里外，你要有数。与外鏊街的帐一并，你亲自看，詹事府的东西来，一条一款，分开记清。”

    言语间竟是梧桐苑是梧桐苑，崇文殿是崇文殿，一家人分两家过。画晴：“娘，真要与殿如此生分？”

    云箫韶：“我只一句告诉你，咱是不能容人？不是这样说。他看上的，明白来问我的意思，再保山冰人请齐全，轿抬来也是个样，是这个理不是？偏要这样没脸。一个，他不当徐茜蓉是个人，再一个，他也不当我是个人。或早或迟，我心里要东。”

    画晴应，又问那张契，哪料云箫韶将要望烛台上烧燎，画晴抢唬的，说怎叫烧了？云箫韶无可无不可：“既如此，你往鏊街逛时收在那罢了。”

    原来云箫韶心里凝定，一纸契约，云箫韶并不尽信。信李怀雍？不如一绫自己吊死是个痛快。先联手问冯氏讨命，后再论。

    还是要自作打算。

    等的打算，画晴一人儿掰不成二个，画晚又还太小，还是要擢一二可靠的，心向梧桐苑的。

    也好办，梧桐苑众女，别人不知忠，云箫韶活过一遭的人不知？十年说不，说短也不短，足够看清人心，当年李怀雍登基，旨遣散梧桐苑仆，一遛女太监作鸟兽散，画晚之外只余两个忠心，说愿留伏侍。

    叫画晴拿名档，很快找着一个名叫儿的，另一个晓儿左右看没寻着名字，一想也是，那时候晓儿才几岁，十四五岁？此时大约还没到年纪来。

    也罢，先召来儿。

    问几岁、家中哪里人士，俱答，和画晴一般年纪，汴州山县人。

    又问如今在哪里答应，儿：“逢娘娘抬举，如今在灶上敬侍茶。”

    云箫韶见她伶俐，条也利索，因夸着：“原来我一向好吃的瓜仁茶是你顿来。”

    又说几句，叫到房伺候，赐名画。

    若说丫鬟这项还好说，太监就多少费些手脚。云箫韶计较，东伺候诸人，保不齐忠心都已寻着归宿，是否要向省功夫，培植好再想法选东。

    一梭杂事，六月又太骄，东地气烘，直烤得人心焦。

    这日午后，温嫔边女来走动，说她家娘娘闲来无事筛茶苏，多得两罐，叫来呈给太妃尝尝，万望不弃。

    茶苏当中橘、茱萸等虽不甚名贵，但姜一味，观音娘娘显灵送图，十成十的贴意儿：温嫔这是记挂云箫韶年初“小产”，夏季又冰鉴、冷不禁，担心她的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