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次次都是陆怀熠这大爷赢她的钱，从来没有她赢的份儿，但如今坐在牌桌前，她才发觉自己竟也能瞧些门。

谁都不愿意晚上去陪这位爷，狗儿就撺掇鸨妈翠翠去应承。”

    另一的翠翠虽还神凝重，可也架不住大家连哄带劝。经过这么一阵安抚，她倒也冷静几分，终究是净了挂在两腮上的泪珠。

    “六爷？”大家面面相觑，“你是说跑三步就得要死要活跟丢了魂儿一样的那位？”

    这些时日双陆和朝京打格玩过几次，宣和牌也推过，想来这些骨牌自也万变不离其宗。

    “六爷先前就拿钱解过咱们的燃眉之急，他随随便便就能拆鸿运坊的千，何况还能……那还不比鸿运坊的大博厉害？

    思及此，芫娘抿抿略作思索：“或许，有个人能教得了你。”

    “翠翠与狗儿不对付，你也是知的，那受活罪的事，净是狗儿在背后捣鬼。”

    翠翠耷拉着眉，兀自抹了抹泪：“我自小被卖远萝楼，卖笑陪酒苟全命，为的都是有朝一日能离开这吃人的活窟。如今既没了指望，我活着同死了又有什么两样？”

    “我那压箱底的银，当初也叫那糟瘟的书生骗了个一二净，不也还是熬过来了？人往这世上走一遭，那是多不容易的事？凭什么他狗儿过得好好的，你却要受这样的罪过？”

    “我方才去送过心了，多亏芫娘有心，在心上添彩。狗儿一见那心上有彩，里的笑眯都眯不住，他答应这几日先容你歇一歇，晚上不必去陪人了。”

    “狗儿是个小肚的，打上次记了仇，如今他在一日，我是活不成了。”

    “听说那位爷是胡三爷的左膀右臂，胡三爷什么来？如今在香海使一手遮天，连鸨妈都跟着地结，咱们人微言轻，谁又敢去见罪他？只有吃哑亏的份儿。”

    骨牌分四门，有十万贯，万贯，还有索和文钱。要通过牌和牌，凑特定的组合，便能算是胡了。

    正言语间，送过心的红芍忙匆匆推开了门。

    芫娘也规劝：“翠翠，这世事难料，还有咱们这么多人在，要越挫越勇才行呀。”

    吊她没打过，但她听陆怀熠于她提起过。

    “可我真的不知哪张牌该打，哪张牌不该打。也别说赢钱，只要不输，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可如今就算狗儿肯饶我几日，往后时日又该怎么办才好？”

    更何况鸿运坊的人说陆怀熠赌一把就能赚来十几两银，想来他定然谙此。

    翠翠一怔：“芫娘，你说的可当真？是谁？”

    翠翠也登时瞪大了：“对啊，我怎么把六爷忘了。”

    这些时日为着学写字，她跟陆怀熠实在学了不少不大正经的东西。

    她一把牵住翠翠的手：“傻翠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吊的规则倒是不难，只是那和组合实在复杂，新手上来必是要手忙脚上好一阵的。

    “这吊说是不难打，可我却总学不会。”

    大家越说便越发忿忿不平：“翠翠哪会打什么吊？一宿光赔去的银钱就有小一两，第二日若是再推脱，鸨妈又不准，且要把狗儿叫过来，狠狠笞一顿条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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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翠翠边的芫娘，至此轻蹙起眉。

    “翠翠才攒了几个赎钱，这前后也就几天的功夫，见得都要被人赢了。”

    翠翠哭无泪：“我也知坐庄家不该铳。”

    芫娘沉声：“六爷玩这些东西是手到擒来，只要他肯教翠翠，翠翠学上几手便自然不必再愁日后受狗儿的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