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杯上。

    她怔了一瞬，有些话突然不知如何说了，犹豫片刻，还是轻声说着：“要不要也试一试？”

    他在乞求一个女哪怕浅薄的在意。

    怕他有事。

    他望着桌上唯一亮着的烛火，透过微弱的光，静静地看着桌上映的她的影。直到一杯茶被递到了他前。

    他垂着眸，轻声：“不苦。”

    可为什么，她甚至比从前还想要远离他？

    姜婳让开了：“是有什么事吗？来说吧。”

    原本清冷绝尘的公，因为烛火这一份苍白，平添了些病弱。

    就在姜婳还在尽力寻找着话题，以至于气氛不至于过分冷落的时候，青年突然抬眸望向了她，他的声音同寻常不太一样，带了些忐忑的温和。

    她不知心中那觉是什么, 只知好疼。

    她每日的事，都会有人报给他。她风寒隔日便好了的事，他一早便知了。关于这样，两人都心知肚明。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昏暗的烛火，他的眸带了一丝忐忑。就像是他已经知晓命定的结局，但还是不甘心地想要最后试上一试。

    她甚至轻笑了一声, 就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

    黑暗隐去了青年的忐忑和惶恐，他望着面前眸诧异的女，语气之中多了一分乞求。

    烛火映在少女半张洁白的脸上, 青年静静地看着她。随后，他认真地回答了她适才的每个问题。

    青年起, 站到了她的侧。她能觉她同他之间只有咫尺之距, 他似乎只要再向前一步，就能够将她拥怀中。

    她望向对面的青年轻声：“夫今日是喝醉了吗？”

    少女的睫颤了一瞬, 却还是弯起了眸。他继续：“没有饮酒。”

    对面的姜婳怔了一瞬, 垂了眸。

    “小婳，同我回家好不好。”

    像是用了许久，他才终于温声说那一句。

    她如今待他如此温和，是因为那日那一箭，她太温柔善良，势必会被‘恩’所裹挟。即便只是司洛刻意释放的好意，她踌躇之后还是付着真心。

    他话音落。

    而今日，不曾有月，不曾有星。

    如若一句‘成婚’只是让姜婳心中升起慌, 那这一声‘回家’便直接让她红了眸。她茫然地转过，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侧过那一瞬，泪一滴一滴地往落。

    他神温柔，语气温和，字里行间都是包容。

    她又弯了眸：“是梨酒吗？”

    他望着她, 轻声：“没有喝醉。”

    姜婳轻声说：“本来茶是温的，但是夜了，就凉了。茶是晨莲同僧人寻的寺中的安神茶，听晨莲说，寺庙中的僧人都很喜。”

    这似乎是一个她不太需要思考，便能给答案的问题。只是可能烛火太昏暗了，一瞬间她有些恍神。

    “小婳，我们成婚好不好。”

    青年眸认真, 声音轻柔。

    在她最后的怔然中，他没有再回复第三个问题, 而是借着烛火的光, 将自己映少女那双好看的眸。

    她余光望着他后那一片黑，垂了眸，那日那一支箭刺破了她一直伪装的假面。即便对自己她也要承认，她很怕。

    那日走在昏暗的山林之中，丝线牵扯他模糊的血。月光淡淡映他后的影，偶尔山间传来一两声狼鸣。

    “苦吗？”她轻声说。

    姜婳面上很平静，可衣袖的手已经抓了衣裳。烛光微弱，雪白的袍又衬着，他的脸有些苍白。

    第六十一章

    姜婳红着眸，一步步向后退：“去，我不要，我不需要”

    他垂眸，遮住底蔓延的苦涩，饮了一茶。

    同从前那疼，又不太一样。

    几乎是在一瞬间, 少女惶然地向后退。

    他的神从她的脸上移开，到了手中的茶上。

    青年望着她，没有说话。她便又捡起了话题，轻声问：“夫，果酒也如此醉人吗？”

    坐到了桌旁，她开始为他斟茶。

    她说话的时候，谢晚一直定眸望着她。

    她突然有些害怕, 怕他看些什么几乎是这个念升起的一瞬间, 她收了眸中的惶恐和波动。

    这一次，他没有再|地推开她的房门，神冷淡地同她言‘她是他的妻’，他不再肆意地似乎将一切玩于掌之间。

    但她又知那如雪竹一般的青年此刻一定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