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被戳红了额，憋得脸通红，还没还嘴，旁边一个颧骨的婆直接啐了一：“你小上就要攀枝去了，不说夹着尾等日，还跑到咱们这里充忠臣良将来了！”

    她老脸一横：“可别怪咱们先把你娘的事儿嚷去，看看谁先倒霉！”

    钱多本是陆家大少爷的书童，可后来大少爷一把火把自己的书房都烧了，再不肯读书，这书童也变小厮了。可就是小厮，他也是陆家大少爷的小厮。

    大少爷如今已经十三了，还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庄上住着。那边的小少爷已经七岁了，开蒙都两年了，听说很是读书那块料，如今看着陆老爷的心都在小儿上了，早听人说陆老爷现如今就指望小儿能读书人地，给陆家祖宗争光呢。

    其他几个婆虽然酒意上，可一听“陆夫人”三个字，还是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半。能给她们加菜的陆夫人，自然不是已经死去三年的陆夫人，而是如今陆家大宅里住着的陆夫人。是他们临城有名的豆腐西施，早早丧了夫，临城人说起来都红颜薄命，命不好。

    这边正坐庄的王大娘直接上了小厮额：“多你娘的闲事！大过年的谁还不能吃两酒了！年三十上面都没一个人来，还看你娘的门！你当没看见去，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非要嚷来——”

    王大娘油乎乎的胖手拍着钱多的旧棉袄，“得了，都是一般黑，我们不挡你的前程，你也别在老娘们面前充人啦！”

    “诬？咱们还真没诬你，年底你娘鬼鬼祟祟抱着东西往咱们夫人娘家豆腐铺里钻，还当咱们瞎呢？说不得，来年你小就能去给咱们小少爷牵，离了这个鬼地方！”

    这是卯足了劲儿非要把小少爷供来呀！陆家是商，就盼着能一个读书人改换门，可就是最会读书的陆老爷，也只考了个秀才再也考不上去了。

    小厮钱多急了：“血人！谁攀枝去了？你们赌钱吃酒被拿住了，不说领罚去反诬人！”

    王大娘的声音压得更低：“不是我说句造孽的话，大少爷——废了！”

    钱多再顾不上抓赌，转一扎了雪里，他要去找他娘问个明白。

    他脸涨得通红，泪在眶里直打转：“你们胡说！胡说八！”他是大公的人，他和他娘都承过先夫人的恩，他怎么可能去给小少爷牵！先夫人还在的时候，摸过他的，给过他松糖，夸他机灵聪明，他答应过要一辈跟着大公的！

    后来更是有人说，还在陆夫人孝期的时候，陆老爷跟这小寡妇就被陆夫人当时才十岁的儿堵在床上了，陆家大少爷第一把火烧的可不是他的书房，而是陆老爷给艳小寡妇买的步床。

    陆家夫人死了一年，陆老爷期年孝期一过，就把这艳的小寡妇娶了门。那时候大家才知，这小寡妇已经给陆老爷生了一儿一女了，就等着不好的陆夫人死好门呢。

    后面几个婆一边拍着手笑，一边吆喝着喝酒注，坐庄的王大娘已经掀开锅盖端一大盆冒气的猪，压低声音：“这可是陆夫人给咱们加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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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去告状。

    可谁知，人家哪里是命不好，人家是命真好！

    王大娘见先还火朝天的小厨房一静来，把沾了油腥的手往围裙上一抹，笑：“咱们大少爷跟钱过不去，们几个也跟钱过不去？”说着她伸手起一块猪往嘴里了吃了，只看着就知那油汪汪的，真香。

    了重金从省城专门给小少爷聘的夫，陆老爷亲自带着重礼上门求的，说是一年束脩就开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