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冰开车送他。从公司到时夏以前住过的那个家，足足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有许多路时夏以为自己一辈都不会再走，却这样突如其来地在面前延伸，熟悉又陌生。

    时夏咬咬嘴，把脑袋埋牧冰的，“我说想的话，你愿意陪我一起吗？”

    “怎么不记得。”牧冰轻笑了一声，“那段时间你肚里他家的茶比还多。”

    “嗯。”牧冰难得没有对时夏的质疑回嘴，只是静静看了一早已消失的学校的方向，“确实。”

    那所学校早在五年前就搬去了别的地方，那片地给了一所电力厂，周围的商铺和小摊也跟着撤走，现在的街边要多冷清有多冷清。

    记忆里的事已经没多少了，但是在拐弯的时候，时夏看到路边有一棵大的槐树，仍旧伫立在原地。

    “哪有那么夸张。”时夏不满，“再说你也没比我少喝多少吧？还天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要我请客。”

    中的时候，牧冰带他逃课时最常走的路线，就是从教学楼侧面的围墙翻去，爬上墙外的老槐树，再顺着“好味”的天台溜来。

    时夏没忍住笑了，“学校都不在了，你从哪儿爬？”

    时夏想起那些存在牧冰笔记本电脑里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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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他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语气也没有变化，但时夏就是能觉到从牧冰上传来的一丝淡淡的伤。

    “可惜，‘好味’不在了。”牧冰看向街两旁的商铺，绝大多数都变成了超市和五金店，“不然大小再带你爬一次老槐树。”

    时的葬礼时间定在这周日的上午。时夏犹豫了很久，还是在周五这天请了半天假，带了一束去那个他已经很久没有回过的家，看望胡云婷。

    氛围重新沉寂来。时夏看向牧冰的侧脸，他发现自己比以往更能锐地察觉到牧冰微妙的绪变化。

    第65章 很难不记得

    他们甚至路过一条中时上学放学的必经之路。

    “我带你逃课，你请我喝茶，这不是很公平吗？”牧冰挑了眉，“没有我的那些独门秘籍，你怎么躲得过母老虎的线？”

    时夏忽然来了神，伸手指指前面，“牧冰，你还记不记得？这条路是往‘好味’去的路。”

    那些模糊不清、像蒙了一层柔光的图片，有的还拍了重影。他们那样稚年轻，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尚未经历过世界的残酷和歹毒，像一阵风，又像旺盛的野草，愚蠢又执着地追寻着纯粹的意。

    牧冰在他的了一把，“当然。”

    时夏觉得自己真是被牧冰忽悠得失了智，因为一瞬间他居然觉得说的还有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