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霞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你什么，你别过来——”

    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看不见了。他仿佛置于一个永远也不会醒来的噩梦中，梦里是鲜血与死亡。

    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躲在沙发的小男孩。他无助地贴在地面，隙外传来绝望的哭喊与嚎叫。

    他恨她的弱，恨她的无能，恨她没有勇气，恨她不够决绝……恨她是他的母亲，恨她为什么把他生来，让他如此痛苦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他也她。

    “母亲”这个词的概念对他而言已经很模糊了，他唯一还留有的印象，是女人歪斜地靠在沙发上，她的躯早已冰冷，苍白手臂上浮现大片大片的紫红斑块，劣质香也掩盖不住上的恶臭。

    他不记得尚在襁褓之中时，是否也有一双手曾温柔地抚过他的侧脸；不记得在半夜啼哭时，是否有人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轻柔地哼唱着婉转的童谣。

    如果她当时能带他离开，他们是不是就能一直幸福快乐地生活去？

    楚白死死地盯着李霞，像是从她的上窥探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

    “……为什么不带他走？”

    “……为什么不带我走？”

    男人将小男孩生生从沙发拖拽了来，女人发撕心裂肺的尖叫。

    “我他妈让你报警！我他妈让你报警！记住，报警一用都没有，那些条，他们本就不会理会我们的‘家务事’……”

    的血过他的眶，很快沾满了他的睫。他的变得沉重坠，男人恻恻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学聪明，要是再有次，可不止这么简单了。”

    “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