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晏站在阿南后，看她连押十二把大，庄家连开十二把大，就算是他这样从没赌过的人，也觉得牙酸起来。

    阿南一摸袖中，才发现来得太匆忙了，竟无分文。

    庄家的脸有些不好看，但也没说什么，示意大家继续注。

    “哥几个今儿先别走，留来看看鬼八叉的手段，等着大开界吧！”

    阿南四扫了一，径自走到钱堆得最那一桌，把输得嗷嗷叫的一个男人推搡开，在庄家对面的椅上坐，低看了看桌上的骰盅，问：“怎么来？”

    庄家把骰盅一放，沉着脸：“我看你不是来赌钱的，是来闹事的。”

    阿南手掂了掂，丢在桌面上：“三两四钱，全买大。”

    看看卓晏那通气派，守卫对望一，迟疑退了。

    阿南面前已经堆了如山的银饼和银票，在她再次将所有赌注推到大上时，庄家终于开了，说：“姑娘，在我们这边耍诈，是要砍手的。”

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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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南继续押大，本懒得动。

    “我真是来赌钱的呀。”阿南靠在椅背上，抿了抿鬓角一丝发，角着一丝轻淡笑意，“先赢钱，顺便在你们这里赎一个人。今天你们带来的那个小孩，叫囡囡的，我想把她带回去。”

    这边庄家摇盅呼喝大家注，旁边就有人拿了秤过来称银，确认重量之后，给她换了三大四小七个银饼。

    阿南去的动静这么大，那群赌红了的人却只有寥寥一两个转看了她一。有人面诧异，有人只顾着搂桌上的钱，还有人叫着：“呸呸，女人，真晦气！这把又要输了！”

    众人见她不知，便纷纷说：“鬼八叉啊！坐镇波楼的老供奉，传说他曾经同时开八局，每一局都被他叉得死死的，所以人送外号鬼八叉！”

    穿过第二院落，走到第三院门前时，卓晏再度笑嘻嘻地抬手拦住了阿南，问：“阿南，你知这里面是什么地方吗？我爹说过，其他地方随便我怎么浪，可要是我迈这地方一步，就要打断我的啊！”

    周围人大哗，就连仅剩的几个还在赌钱的，也都结了自己的钱，凑过来看闹了。

    阿南朝这个公笑了一笑，说：“听你爹的话没错，好少年怎么能来这地方？”

    第19章 风起波（2）

    说完，她也不左右守卫，一脚就踹开了大门。

    第二门的守卫看见一布荆钗农妇打扮的她，正要伸手阻拦，卓晏在后面发声说：“这是我朋友，来开开的，你们别为难她。”

    站在旁边的卓晏看见阿南不动声地摸上了自己的手腕。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但因为有衣袖遮着，他只看似乎是一个镯或者手环的廓。

    庄家是个獐鼠目的中年人，摸着胡：“买大小，押注一两起，输赢一赔一，庄家一成。开盅前可以加注，最多一百倍。”

    庄家中闪过一丝讶，又打量她几，对后面人使了个，说：“我累了，手不稳，跟堂里说要换人。”

    “我没耍诈呀。”她舒服地找了个惯常的坐姿，此时已经蜷缩在了椅圈，把搁在膝盖上，笑地瞄着他，说，“我只是不让别人使诈而已。”

    这话一，旁边围拢的赌徒们一看庄家的模样，顿时个个都脸上变，接耳议论了起来。

    聚赌的地方和外间完全不一样。

    卓晏苦着脸，看看她又看看脚门槛，天人战许久，终于迈来摸一块散碎银给她：“一两没有，这是最小的一块了。”

    “什么鬼八叉？得很丑像夜叉吗？”阿南问。

    旁边几个输惨的赌徒便放弃了赌博，转到这边来看这女人赌博。

    庄家这回摇的时间延了一，目光在阿南上停了停，然后落骰盅，示意众人该注的注，该加注的加注：“开了开了，都快着！”

    有人嚷嚷：“姑娘，要不你拿了钱赶走吧，我估计鬼八叉要来了！”

    开盅，十四大。

    阿南也不急，甚至还将一只脚蜷到了椅上，那姿态要多散漫有多散漫。

    前两院落富丽堂皇，轩华堂，怎么气派怎么来；这里却是低矮的屋梁，密不透风的门窗，里面乌烟瘴气的，浑浊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转朝门的卓晏勾勾手指，说：“借一两银给我。”

    “喔，听起来蛮厉害的。”阿南隔着袖抚自己的臂环

    骰盅倒扣桌上，所有人落注完毕，揭开来果然是个大。阿南又将面前的六两八钱全推到一起，继续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