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嘉问：“你既是大宋末裔，那么先祖在海外哪个异居住，共有多少人？”

    “先祖共有数百人，移居忽鲁谟斯，至今有一百五十余年了。”

    诸葛嘉驳斥：“忽鲁谟斯与天方相接，距我朝十分遥远。本朝太、祖重开日月新天之后，宋朝遗民有陆续自爪哇、苏禄、苏门答腊归国的，但来自忽鲁谟斯的，却少之又少。你们百来人海渡而去，又不足以在那边割地为王，如何能在彼方地域上繁衍生息一百五十年、六七代人，却维持如此纯正的血脉与文化，连音都与千万里之外的故土一样发展变化，完全听不任何差异？”

    竺星河形未动，只双眉轻扬问：“阁是神机营提督诸葛嘉吧？如此威势，却只能俯首听命于屏风后之人，不知那位又是什么来历？”

    诸葛嘉冷冷：“候审之人，有何资格臆测贵人份？”

    “你又焉知我在海外不是贵人？婆罗洲一带海商众多，我往来于其间，为海的华夏民平万顷海域，三宝太监船队亦曾托赖我手船队护航。我既非荒鄙海民，在海外时便学习如今的华夏文化与音，有何稀奇？”

    这番话无懈可击，诸葛嘉一时语。

    朱聿恒隐在屏风之后，轻咳一声。

    诸葛嘉会意，喝：“竺星河，你为何要潜中纵火？”

    竺星河双眉微扬，说：“不知诸葛提督此话从何说起，我一介布衣，如何潜中，还能纵火？”

    “四月初，你到顺天所为何事？”

    “与我同归的一个海客手足有伤，我送她北上求医。”

    “你在顺天呆了多久，初八那日，你在何？”

    竺星河不疾不徐，说：“三月底去，四月初五我便因急事离开了顺天去往济南。”

    “留在顺天医治的那个海客，是你什么人？”

    竺星河沉片刻，终究没能给他们的关系找到一个最准确的形容，只说：“她是帮我事的。”

    “什么事？”

    “船队事务繁忙，我一人分乏术，而她自小在海上大，熟稔海上事务，因此也算是我的帮手。”

    诸葛嘉将广东市舶司的卷宗抛在桌上，：“据我所知，与你同去应天的这个司南，是个女人。她帮你事，如何服众？”

    见他已经调查过阿南的底细，竺星河也不再遮掩，自若：“在本朝疆域可能罕见，但在海上早有女船王，甚至有些小国便由女王统治，何奇之有？”

    朱聿恒在屏风后听着，前似现了阿南驾领船队在浩瀚大洋之上前行的场景。

    海天一的碧蓝之中，她衣衫如火，黑发如瀑，必定又是一动人心魄的形。

    正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动，有急奔而来的脚步声，打破了此时屋的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