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圣上密旨。”

    圣上给南直隶传递消息甚多，但多是传给各衙门或东的，指定给皇太孙的，却并不甚多。

    朱聿恒拆了火漆，一看到密旨容，心不觉猛然一——这是一份拙巧阁所的，关于司南的调查卷宗。

    阿南曾与拙巧阁有过恩怨，最了解对方的莫过于敌人，因此圣上向拙巧阁垂询此事也是理所当然。

    朱聿恒合上折快步回到殿中，屏退所有人，将密旨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拙巧阁对于阿南的况讲述得十分详细。

    她父母是渔民，海捕鱼时被海盗所杀，五岁时她被公输一脉收养，十四岁师后，因其超卓的天赋远超所有人，原定的十阶划分已不足以衡量她的能力，被众人誉为三千阶。

    那时她在海上相助竺星河，纵横四海未遇敌手，是他手最得力的人才之一。

    十七岁时她随竺星河回归故土，并照她师父的要求，以海外公输一脉的份，前往中原各个家族派系拜会切磋。

    当时拙巧阁主傅准外，拙巧阁在她手连败六人。老毕正辉见她如此嚣张，急怒之手失了分寸，两人陷以命相搏的态势。最终毕正辉败亡于她手，她也负重伤突围逃离。

    傅准回来后得知此事，在她逃亡的路上设绝杀阵，终于将她擒获，挑断了手脚带回阁中祭奠死伤阁众。

    然而司南竟与当年创建拙巧阁的傅灵焰有旧，并以誊写傅灵焰在海外传授的机关为借，诱骗他替自己接好了手，并在伤势未愈、众人疏忽监视之时暗地制作逃离的事，并在某夜消失无踪。

    此后拙巧阁一直在搜寻她的落，也派过一些人阻截，但她狡黠机智，又通晓变装之术，因此一直未曾再度抓获。

    转过了年，受伤的阁众伤势痊愈后，想起她时除了灰土脸，大多只能悻悻说一声佩服；唯有毕辉一意要为兄复仇，因此前次擒拿竺星河、抵抗司南时，他亲自率众前来，并且摆开与她不死不休的架势，最终死于竺星河手。

    至于竺星河，拙巧阁因未曾接过，了解得比司南更少。只知他在海外威名赫赫，他父亲的旧人中有轩辕后人，竺星河凭借自己的过人才智，少年时便习得了轩辕一脉的“五行决”，并将这千年来未曾有过寸的算法推演翻新，自创了更一层，以五五算法破解天所有山川丘陵、汪洋河，至此从婆罗洲一路开拓，挡者披靡，山海岛屿尽在屈指之间。

    所以——朱聿恒的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心，似乎可以受到那几条崩裂血脉突突动的隐痛——竺星河的五行决，可以计算山河社稷图的走向，并且他之前也确实曾推算过顺天和黄河那两次灾祸。

    在放生池上，竺星河曾说过，他的五行决需要阿南合。

    而阿南，她心心念念救竺星河，甚至可以毫不留对他手。

    于理于，这两人……都像是天生一对。

    灼的愤恨与冰凉的理智织，朱聿恒的手意识抓了密函，直至将这檀纸抓住了褶皱来，才慢慢放开手，盯着那上面的字。

    被他皱的，正是“狡黠机智，又通晓变装之术”这一句。

    他的前，恍然现了那一日在船上，他看见“董浪”跃波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