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离合，缥缈难言。

    海风猎猎，拂动他们的衣袖衣摆。他们仰望半空海上的奇景，一时因为这幻境而陷久久难言的虚浮震撼之中。

    许久，朱聿恒才听到阿南：“都说蓬莱多海市蜃楼，没想到我们真的遇到了。”

    “听说秦始皇当年命人东渡求生，亦是因这边多虚幻蜃景，才向海外仙山而去。”朱聿恒望着空中，声音低喑，“只可惜仙山神楼全是虚幻，纵然一统六国挥斥八荒，他还是难免归于骊山。”

    “而现在我们也要向渤海而行，只是我们早已知海的那一端是什么。”阿南倚在栏杆上，扬眉，“但只要我们拨开重重迷雾，就一定可以解除你上的山河社稷图，好好活去。”

    看着她定凝望自己的神，朱聿恒那心中刚升起的介怀，似乎又渐渐地消了一些——

    虽然她声声都是她的公，可面对与她无任何切关系的地火与渤海时，她总是二话不说为他赴汤蹈火。那么，就算她心心念念着另一个人又如何呢……

    至少，他知自己在她心里，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他们并肩立于蓬莱阁上，仰望着空中那渐渐呈现又徐徐消散的幻境，有万古难言的震撼与怅惘。

    直到一切消散，阿南才意犹未尽地抬看他：“阿言，你以前见过海市蜃楼吗？”

    朱聿恒颔首：“见过，不过是在沙漠里。之前跟随圣上北伐时，我曾见过沙漠中突现湖泊绿洲。但那景全都是倒悬的，听说那叫反蜃。”

    “海上的老人们跟我讲，海市蜃楼是大吐的虚气，可我一直很怀疑，觉得那可能和彩虹一样，都只是日光的反照而已。”阿南说着，打开匣将里面的玉石拿来，在日光辗转着，将反光到自己的手掌上，“行的瀑布在日光彩彻区明，全是日光在上投的幻影。在上或者在沙漠中，平坦辽阔之光线可能更容易虚浮折，于是便会将他的形投到上空，让我们看到了远的风景。”

    朱聿恒与她一起遥望远空，缓缓：“确实，难测，光与相遇后，往往能营造很多我们所未曾想见的幻象……”

    阿南挲着那块玉石，思忖：“如此说来，光线投，反蜃，幻象……”

    她这喃喃的话语，令朱聿恒脑中一闪念，不由问：“难说，刺客行凶时，也是借用了这个手法，因此才会造成她不可能杀人的假象？”

    “很有可能。”阿南，挲着手中碧玉，一仰对他展颜而笑，说，“行了，一切线索都对上了。现在就等你引蛇，让我把刺客所有手段揭得净净！”

    见她已有成竹，朱聿恒也不再多问，低看她手中玉石，问：“我看这与寻常碧玉也差不多，为何要叫青蚨？”

    看他这翠叫寻常，阿南给他一个“暴殄天”的神，解释：“传说青蚨有灵，若你抓了小虫，母虫必定会飞来。因此传说以母血分别涂在钱上，用母留，母钱便能在夜间复飞会还。”

    “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