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温，而她脸颊微凉。凉相的一刹那，两人似回过神，都有些不自然——

    朱聿恒摇了摇。

    阿南习惯蜷在椅，说：“九玄门奉九天玄女为祖师，行事遵循法自然。老不是说嘛，大巧若拙，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有拙巧阁，有‘希声’，自然就有‘万象’。”

    “这不存在的一，一定关系着青鸾台上那副怪异的浮雕。可……为什么会不一样，又为什么会寻不到？”

    一人一鸟转过曲桥，消失在黑夜中。

    朱聿恒抬望着上方的琉璃灯，详细回忆着当初在归墟看见的那些灯盏模样，对比是否有异。

    “如果只是收钱不办事也就算了，怕就怕他表面上和我们站一条船，实则是来图谋不轨的。”面对这无计可施的地图，想到自己已决心斩断恩义的竺星河，阿南心极，恨恨，“反正这混什么事我都不奇怪！”

    这里已经不是孤岛之上了。

    四野无人，山风阵阵，送来激湍的瀑布声。

    他垂看向自己的手，以尽量平淡的吻问：“他这么差，是当初拙巧阁的变故中留的吗？”

    “看来，他所掌握的，比我们知的肯定要多一些，只是，我们暂时还无法撬开他的。”朱聿恒沉。

    而朱聿恒抬望向檐角，岔开了话题问：“刚刚那只孔雀明明站在屋上，怎么傅准一招手，便像活的一样飞来了，这也是机关吗？”

    于是，所有的束缚与距离，也便无声无息降临了，再无法如那般赤诚相。

    “‘万世’。无论什么机关、暗、阵法，只需一便能立即找最心的机制，破解甚至复制，便如一看穿万世因果，一念破万法。”

    阿南不由“哼”了一声：“心怀鬼胎，怕我们查去他会脚，不敢在这里呆去。”

    朱聿恒见上方灯油渐，火光黯淡，地图也更显晦暗。既然束手无策，他便提起旁边的灯笼，亮后对阿南：“走吧，这边风确实有些冷。”

    “万象？”朱聿恒倒是从未见过傅准手，更遑论武。

    两人顺着山走到右峰，正是当初袁才人事的小阁。

    但，复原至此，确实已经竭尽人力，不可能更一步了。

    “对，看不见，至少我和他动手这么多次，从未见过真容，所以才显得特别可怕。”阿南撑着拨亮灯光，但无论笼罩他们的光多么亮，依然难以抹除她中暗暗的畏惧之意，“我猜测那东西可能和我们在西湖碰到的玉、渤海之中的光针一般，肯定是有实的，只不过玉和光针能隐藏于，而‘万象’能隐藏于空中，是以谁也看不见，避不开。以这样的手段，招一只机括孔雀自然是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不，他自找的。当年他祖母傅灵焰惊才绝艳，可女却并未继承她的资质，拙巧阁的第二任阁主——也就是傅准她娘，招了天赋惊人的一个少年赘，可傅准的天资依旧到不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这是命定的

    风濡了阿南鬓边，琉璃灯映照，她碎发上全是闪闪烁烁的细碎珠。

    “天气已冷，别着凉了。”朱聿恒抬起手，帮她将粘在脸颊上的发拂去。

    “不是机关啊，应该是傅准的武，万象。”

    朱聿恒将手中的灯放在桌上。行事变后，此间侍女都已撤掉，韦杭之带着侍从也只守在曲桥，如今只得他们两人守着一盏孤灯，颇觉凄冷。

    “他已经不是这个阶段了。普通人手讲究防守、攻击，要看对方浅路数，然后见招拆招寻破解击败之法。可你知傅准在江湖上的名号吗？”

    朱聿恒想起当时曾听拙巧阁的人提及，傅准是因为阿南的蜻蜓而制造了那只自飞孔雀，而且可见的，在蜻蜓的基础上改得更为华绚烂，甚至可以作为制胜武，比之只能用以赏玩的蜻蜓自然更上一层楼。

    阿南抬起衣袖，默默去了自己脸颊的汽。

    “若是如此，那万象又如何攻击防守呢？”

    傅准已走过曲桥，在外面已经暗来的天中一招手，屋檐上的孔雀便准确飞，收翼落在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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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聿恒顿时了然：“大象无形，所以，那是看不见的武？”

究没能找到第八标记，“若这阵法真的与山河社稷图有关，牵系奇经八脉的话，应该是八个阵法啊……”

    在岛上顺理成章相扶相靠的两人，如今已回到了人烟阜盛之。

    他们在瀑布嘈杂凄冷的声之中，绞尽脑依旧无济于事，不约而同的，目光都落向了傅准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