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不隐瞒，说：“我膝盖被伤到了，还好躲避及时，没什么大碍。”

    “让随行大夫看看你的吧。”

    “没事，破了而已，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呢。”阿南说着，扶着他的肩看向照影窟，低低与他商量，“你的山河社稷图既已有了反应，咱们得赶趁这阵法尚未发动之前，提前将其中的母玉取，免得你这条经脉再损毁。更何况，这个绝阵一经发动后，龙勒断，敦煌一带便尽成死地，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朱聿恒望着她，静默片刻，问：“你……要阵去破这个机关？”

    她望着火光闪耀迷的云母，轻声：“阿琰，你曾对我说过，敦意为盛大，煌意为辉煌。我想咱们一定能消弭这场浩劫，让敦煌永远盛大辉煌，让西北永远和平牢固，让千千万万像秦老汉那样的百姓，不用再半夜替亲人去偷青麦吃……”

    她的目光转向朱聿恒，朝他微微一笑：“再说了，傅灵焰留的阵法，我怎么可以不去破一破？这回，咱们再去走一遭吧？”

    朱聿恒尚未回答，便听后墨泽张：“不成，殿金尊玉贵，负山河重任，如何能这般险境！还是我陪南姑娘吧。”

    “可我公输一脉手法、法都与其他门派迥异，与墨先生和其他人怕是合不起来。这世上唯一能与我合得丝丝扣的，之前只有……”阿南指指朱聿恒，对墨泽，“这位金尊玉贵的皇太孙殿。”

    朱聿恒：“是，我与阿南，一向都是共同退，未曾分离过。”

    这恳挚的话语，发自肺腑，落于耳中，令阿南的心不由自主地微颤了一。

    轻一气定了定神，她合上地图，到朱聿恒手中，转见皇帝此次并未，便：“你先回到地上去，问过圣上吧，看看他愿不愿意让你这个好圣孙，和我这个女海匪一起去破阵。”

    “胡闹，堂堂皇太孙，如何能那般险境！”

    果然，皇帝一否决，不肯让朱聿恒亲去破阵。

    朱聿恒与阿南并肩立于他面前，：“孙儿之前与阿南一起顺天、渤海，破阵已非一次两次，陛尽可放心，我二人一向合无间，定会安然无恙破阵归来。”

    皇帝目光落在阿南上，见她神沉静，并无任何异常，沉片刻，又：“可这阵法只能有二人阵，就算别人想保护你，也没有办法手。你未来是要扛起这个天的人，若在阵中发生了什么意外，叫朕如何安心？以后这天，该予何人？”

    周围的人一片静默，人人低不敢声。

    皇帝一向威严的神中，也显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无奈。此刻的他，看来并不是那个酷烈的一国之君，而是这世间最为普通平凡的、执着记挂孙儿的一个祖父。

    西巡本可以不来敦煌，但他来了。

    月牙阁一局，他亲手为孙儿披上黄袍，嘱咐壑相随。

    帝王不应涉危境，可他还是亲自到了沙漠中，为自己的孙儿压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