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力，拒不纳贡，还派了使者挑衅，闹得不小，且又是太奉命督办，不知最后如何收场，但无论如何，楚国人叫太受了闷气，这气，总难免要借着裴行阙来。

    裴行阙自然也知这一，神却平常，似笑非笑地，拨一拨近前一串珠。

    好像浑不在意一样。

    恰好此时屋外芳郊叫他们吃饭，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去了，再没细谈这个话题，他们之间的常态就是这个样，除非这事和两个人都有关，梁和滟才会仔细问一问，除此之外，她都不太关注。

    毕竟裴行阙对她而言，还太陌生，而她不喜人闲事。

    吃过饭，又喝了药，裴行阙看着一切都好了，两个人也就启程。

    中途梁和滟去肆试过菜，又代了一些近前的事，拿了账本，问了一番跑堂和灶上的，许许多多琐碎的事她都一一问过，又被留在那里吃了午饭，才终于回去。

    定北侯府和从前比，也没差多少，依旧清净又杂——大约时间还多，且府里也是烂无可烂，因此时隔一天，还不至于完全。

    但梁和滟此时最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她并没急着往后院去：“侯爷介意我去你书房坐坐吗？”

    她从未见过裴行阙拒绝什么，但是提及这事的时候，他沉默一瞬，委婉：“我那里尚未打扫，去了，只怕县主会觉得杂。”

    “不会。”

    梁和滟没等他后面的话讲完：“我和侯爷是夫妻，不会计较这些。”

    裴行阙没有讲太多推拒的话，抬看了看她，叹气，慢慢：“那好罢，县主请。”

    在到裴行阙书房前，梁和滟已经好了心理准备，对他书房究竟是什么样了猜测，只是她没想过，会萧条成这个样。

    窗上新糊了几页纸，把漏风的地方堵住，门框有些松，关不严，风的时候，会吱吱呀呀作响。

    屋里面很净，但脱了漆的桌角，只铺一层薄褥的床，和叠得整齐、但上手一摸，就觉单薄的棉被。

    “不是县主把侯爷赶去书房睡的吗？”

    梁和滟想起他随的那句话来，半晌，讲不话：“侯爷从前，就是在这里睡？”

    她摸着那床薄薄的被，一时间想起很多东西，比如他递大氅给她的时候，摇语气闲淡地讲，说起楚国冬日严寒，说他“已习惯了”，他真的是在楚国习惯的冬日严寒吗？算来他在楚国，其实也只待了短短十年而已。

    那十年里，他是妃所的皇，金尊玉贵、前呼后拥，手炉地龙厚被褥，绝不或缺。

    而此间四漏风，炭盆灭绝，把一切都冻透。

    “是。”

    裴行阙动了半晌，最后只个寡淡的笑来，他歉意至极：“县主见笑——县主与我成婚，过这样日，实在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