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不必担心，您篡改帝夙命运一事, 我不会告诉他，算是报答您为夜族主持公, 惩罚了那些神族吧。”

    鹿朝最后看着他说：“缨, 倘若有一天，你真的拉着六界为夜族陪葬, 我……会杀了你。”

    她说完后, 大步走去。

    缨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才闭了闭睛, 来。

    九幽城的夜晚很黑, 路边鲜少有灯火，天上也是黑漆漆一片，因此走在街上，只能凭借着附近窗里一零星的灯火照明。

    鹿朝一个人走着, 一边走，一边把缨的事都想了一遍。

    她过关于缨的梦, 而缨也说过他们从前相识, 照她的格，既然知夜族的事, 不可能置之不理，她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已经过同样的事，帮助夜族脱离神族的控制。

    可是后来，她补天而陨落，没有了她的约束，那些神族又故态复萌，更加变本加厉地压榨夜族。

    所以，在缨看来，要么夜族彻底毁灭，要么神族彻底毁灭，否则，只能她永远活着，以超然的实力让神族惧怕，压制他们的贪婪。

    鹿朝难得到一丝疲惫，数万年来，她的人生都耗在六界中，这是为天尊无法逃避的责任，她知自己不能只为了自己而活。

    可是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她只是个凡人，只需受一世不由己的苦难，也不过几十年，过去就过去了。

    九幽城凹凸不平的地上积了一层，鹿朝走过去，脚溅起了，沾了鞋和裙摆，寒冷，她也没有在意。

    即将走到客栈的那条路时，她抬看了看那边的灯火，还是转选了另外一条路。

    既然已经见到缨，知了他的态度，那么她来域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她也应该返回虚空之境。

    那个纹少年，就不说再见了，否则还要耽搁，万一髡虞又不让她走，岂不是很麻烦。

    反正只是萍相逢的人，他冷淡，也不会在意。

    鹿朝像个失意的人，慢慢走着，九幽城没有宵禁，夜的街，还有零星的族，有些卖酒的店铺甚至通宵营业。

    “公慢走，次再来。”前面的店铺里，卖酒的族打着呵欠送走一位客人。

    鹿朝抬起，那位客人拎着酒也转过，刚好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就这么在冷幽森的黑夜中撞在一起。

    卖酒的小店前，挂着两盏防雨的羊灯笼，随着夜风，光影摇曳。

    少年脸上的纹在灯影中，显一艳丽之。

    他看向鹿朝，微微眯了一睛，随后朝她走过来。

    鹿朝心里一虚，她现在还是本相，光线昏暗，所有族穿衣服都黑不溜秋的，他不一定认得来，不用张，假装陌生人赶走。

    她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特意绕过他，谁知他一双一迈，就挡住她的路。

    “小六。”他开，“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