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夙。”鹿朝对他说，“只要九泉在，六界就有一线生机，我也有一线生机，否则，六界消亡，你我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

    少年终于，目送着她消失在山谷中茫茫的大雾中。

    鹿朝在靠近域的一山中看见缨。

    他浑浴血，被凤羽族团团围住，徒劳地挣扎着，看见她时，他目光微微一亮，却想到什么，面无表地别过脸。

    鹿朝让所有凤羽族都离开。

    她走到缨边，慢慢蹲去，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脸：“夜族的事，我都知了。”

    缨的睫微微一动，这本是他的希望，可是现在，他犯了更大的错，他不敢看她，她上脸上都是血，他知那是因为虚空之境被撞开，伤了她的心神。

    他是那个罪魁祸首。

    “就算天尊知，又怎么样？”缨有气无力地说，“我痛恨神族，我想杀光他们，天尊会允许吗？”

    “我知说让你放仇恨的话，你会觉得可笑，伤害没有在我上，我不能对你同受，可是缨，我看着你大，作为你的师父，我不忍心看你永远活在仇恨中，你想过没有，你想一个人报仇，要走怎样的路？一个人对抗整个神族，要付多大的代价？我不希望你那样。”

    缨睛起来，他知她是以师父的份对他说这些话，而不是天尊的份。

    她是他在这个世间唯一不恨的神。

    “师父，那你让我怎么办？我只要活着一天，闭上睛都是族人被伤害的画面，这些记忆，从我生的一刻就印在我脑海中，我就是看着这些大的，我既无法原谅，也没办法忘记，所以你不要再劝我，我已经不可能回了。”

    “阿缨……”

    “不要再这样叫我！”缨咬着牙，发狠地说，“你回去吧！就当从来没有我这个徒弟！”

    “我想救你。”鹿朝抓住他的手臂，“我可以救你，也能拯救夜一族，所有伤害过你们的神族都会受到惩罚，绝不姑息！”

    “哈哈哈……”缨低声笑起来，“天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夜族人，修为低微，放在一重天也不算什么，你会为了我，惩罚神界绝大分神吗？让他们上斩神台，甚至让他们死！？”

    鹿朝：“我会，错了就是错了，绝不姑息。”

    缨红着睛问：“那君染呢？我若告诉你，当初在神界追杀我的人就是君染，你会让他死吗？”

    鹿朝怔住，她心神动，此时更是没能控制住一血猛地咳来。

    缨中忽然闪过一丝慌，但他还是忍住，没去扶她。